我一看这辆车,是耐克男他们的那辆大suv,就故意把头扭过去,假装没看见。 耐克男从车窗探出头来。冲我热情的招呼:“小兄弟,干嘛呢?” 我假装没听见,车门开了,耐克男笑眯眯的走到我的面前。 “小兄弟。是不是等车呢,我送你一程啊?” “用不着!”我冷淡的回了一句。 耐克男呵呵一笑:“小兄弟,刚才我们确实有点冒犯,态度不好。我先跟你道个歉,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这人的脾气就是吃软不吃硬,他这么一说,我倒是不好意思再绷着了。 “没事!”我摆了摆手,看了耐克男一眼,也大致琢磨出他的来意了。 他笑起来,鼻子上财帛宫的那道竖纹消失了,也就是说,他已经破财免灾了。 “赔了多少钱?”我问了一句。 “五千!”耐克男下意识的回答完了,才醒过味来,瞪大眼睛,冲我竖起大拇指。 “小兄弟,你这相术真是没的说!我朱烨心服口服!” 他说的我心里甜滋滋的,不是我虚荣,是我的相术得到了验证,我心里挺得意的! 看到我露出笑脸,耐克男朱烨拍拍我的肩膀:“小兄弟,刚才我们去了你家找你,碰上胡掌柜,聊了几句,你现在的情况我们大致也清楚了。” 这个我信,胡掌柜这人嘴里跑火车,什么话都容易往外掏。 “你看,你现在也没什么事?跟我们去办点事怎么样?”朱烨很诚恳的说道:“我们肯定也不让你白去,报酬是少不了你的!” 我心里琢磨开了,吴先生说我最近有一段奇遇,是不是就是指的遇上这两个人?这人说的倒也对,我反正也没什么事情,不如和他们去闯荡一下,见见世面。 “办点啥事啊?给多少钱?” 我这么一问,朱烨就知道我有这个意愿了,他呵呵说道:“不瞒你,我们想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东西,想让你帮忙一起,一路上帮我们算着点!报酬吗?五万块钱你看行不行?” 我不是没见过钱的,找吴先生算命的人,哪个不是提着十几万几十万的来,可是这次有点不一样,这钱是给我自己的,也就是说,我自己要开始凭本事吃饭了,这对于我来说倒是挺有诱惑力的。 “去哪里?找什么东西啊?” 朱烨摇摇头:“不好意思,如果你不答应的话,我们不可能告诉你的!” 我大咧咧的一挥手:“你说吧!” 朱烨眼睛一亮,知道我答应了,他想了想,说道:“咱们丑话说到前面,这趟活可能有点危险!” 我看了看他的面相,日角月角都挺好,眉毛也柔顺不外翻,就是印堂那里有点青气。 面相显示这人寿命不错,可以活很长,那这次肯定没性命危险,不过受点惊吓是肯定的。 他都没事,难道我就能有事了?所以我很干脆的点头:“我不怕!” 朱烨哈哈笑着,拉着我说道:“那上车说话吧!” 我们上了车,坐在司机位上的小鲜肉看了我一眼,也没打招呼。虽然他表现的很冷淡,不过我还是觉得他对我态度有点改变了,至少不是那种看不起人的劲头了。 我和朱烨聊了一会,我知道朱烨是陕西人,那个小鲜肉叫皇夜奇,江苏人。我问起他们为什么掏了五千块钱,皇夜奇闷哼一声,朱烨笑眯眯的给我讲了起来。 他们从我们宅子出去,有一段路比较窄,车开的很慢,旁边扑过来一个男人,一头撞在车上,撞得头破血流。 这男人躺在车前面,大声嚷嚷着要赔钱,这很明显是碰瓷的,就皇夜奇那臭脾气,下车就动手打人。 碰瓷的被打的满地乱滚,旁边的人不干了,一听口音皇夜奇他们就是外地人,又开着宝马X5,现在人们都有仇富心理,可不管那人是不是碰瓷的,围上他们就动手。 皇夜奇哪受得了这个,卷袖子就对着干上了,场面立刻hold不住了。最后朱烨不愿意惹事,给了碰瓷的五千块钱私了,人群散了,两个人一下子想起我说的话,都愣住了。 他们上车就掉头去找我,不过那时候我和胡掌柜的去办手续去了,两人等到胡掌柜回来,问明我的去向,赶紧就赶过来了。 这个过程,确实和我相面的结果没有偏差,我心里偷偷得意了一下,问他们去哪里,找什么东西。 朱烨犹豫了一下,开口说了六个字:“悬棺山,阴极珠!” 我一听心里有点打鼓。悬棺山这三个字对我刺激太深了,可以说这地方影响了我十二岁以后的全部生活。要不是十二岁那年被人骗上山,爹妈也一定还在老家,我也许在某个大学读书了。 所以我对那个地方有种本能的抗拒,心里就想拒绝他们,可是转念一想,我们村子可是去悬棺山的必经之路,到了那里先看看再说吧。 反正这顺风车不坐白不坐。 我这么一想心思,也忘记问他阴极珠是什么东西了。 皇夜奇这人开车开的又快又稳,大概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就到了我的村子。 八年没回来,我发现村子已经大变样了,以前的土坯房现在都没了,大都是那种红色彩钢顶子的青砖房,还有几栋小楼鹤立鸡群在其中。 村里的水泥路也修的特别平整,在村头的空地上,停了一辆中巴车。 皇夜奇把车停在了中巴车的旁边,下车之后,朱烨对我解释:“这个石像村是去悬棺山的必经之路,再往前走车就过不去了。我们得把车留这里,买点吃的和用的,然后再进山。” 我没搭理他,因为我现在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对面一个年轻男人的身上。 这个男人大概二十岁左右,穿的挺邋遢的,眼神呆滞,鼻子下面挂着两道鼻涕,正对着我傻笑。 我怎么看,这个家伙都像是……我小时候的玩伴——张蛋蛋! 但我不敢肯定,张蛋蛋这小子从小就特别机灵,也就比猴子差一身毛,怎么可能变成这个样子呢? 我试探着叫了一声:“蛋蛋?” 这人看了我一眼,稀溜了一下鼻涕,呲着黄板牙笑了。 “你叫俺?” 我愣了一下,狐疑的说道:“你真是张蛋蛋?” “嗯那!”这人点了点头:“你认识俺?” 我心里一酸,没想到小时候的玩伴现在变成这模样,我叹了口气:“我是小昊!” “小耗子?偷油吃!上灯台,下不来……嘻嘻嘻……”张蛋蛋拍着巴掌,咧开嘴傻笑。 我认真观察,确定他不是假装的,心里特别惋惜。挺机灵的一个孩子,怎么就变得痴呆了? “你真不认识我了?我是沈昊啊!”我盯着张蛋蛋说道。 张蛋蛋一听我的名字,楞了一下,然后就跟蜜蜂蜇了似的,一下子蹦了老高。 “鬼啊……”他大叫一声,转头就跑。 我急忙去追,可是旁边正好有几个村民路过,看到我追张蛋蛋,脸色不善的围住了我,七嘴八舌的叫嚷。 “尼玛,傻子你也欺负,是不是不想出村了你!” 我仔细一看,其中有一个人我依稀有点印象。 “刘大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小昊啊!沈昊!” “沈昊?”那人喃喃的重复了一遍,脸色一下子变了。 “你真是沈昊?沈志国的儿子?你不是……” 我纳闷的看着他,说道:“刘大叔,我婶还好吧,她现在还咳嗽吗?” 刘大叔家就和我家隔着十几米,他媳妇面黄肌瘦的,一到晚上就咳嗽个不停,从我家都能听到,所以我印象挺深刻的。 刘大叔挠挠头,古怪的说道:“你真是小昊?” “当然啊!我记得你女儿叫小梅,腊月初一的生日,她出生的那天,我妈把我家的芦花鸡炖了汤,给婶子送去了……” 刘大叔这才相信,我就是沈昊,他带着我来到村头的一块地里面,我才知道他为什么开始不相信我。 在那块地里面,有三个鼓起的坟包,上面的墓碑上,分别写着,沈志国之墓,田雨欣之墓,沈昊之墓。 我一看,肺差点没气炸了,这上面居然刻着我们一家三口的名字,这特么哪个魂淡干的! 刘大叔看我面色不善,急忙为我解释了一下。 原来八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家忽然着起了大火,邻居们纷纷来救火,可是火势太大,等到扑灭之后,我家的房子已经烧成了平地。 房间里面,还有三具烧焦的尸体,两个大人一个孩子。所以他们就认为我们一家三口都被烧死了。后来还是村里出面,凑了一些钱,把我们一家三口埋在村外。 我脑子里面乱成了一团,按照时间推算,着火的那天晚上,我们一家都在县城吴先生家里面,那烧死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上次吴先生带我回来,没有对我说这些事情。 后来他始终不让我回家,是不是和这件事情有关系?他到底对我隐瞒了什么? 看着三座坟头,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我要挖坟,看看这尸体到底是谁! 虽然八年时间,足以让尸体腐朽的看不出模样,可是骨头肯定还在。 相书上有话:活人看相,死人摸骨! 我今天就要让白骨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