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他是谁?” “是个美国人,”H.M.答道,“他出现在埃及,向我们的当事人开价六万美元购买埃里霍之木乃伊所戴的黄金面具失败以后,他又——你在听我说吗?—给金匕首和金香水瓶开了个大价钱,但还是没交易成。”全神贯注的马斯特司吹了个口哨,其意不言自明。“喂,等一下!”HM,连忙说,“还没弄清其中有什么文章之前,先别忙着往这个方向查。那女孩她自己……”“海伦小姐?” “当然。要不然我还能说谁?这个名字是在从开罗到亚历山大的火车上,那女孩自己告诉我的,我之所以还记得,就是因为在星期四晚上,这个名字又跳了出来。”“怎么回事?”“喔,你还记不记得法莱尔说过,那女孩之前离奇失踪的三天时间内,他一直驻守在伦敦那家饭店的套房里?唔,他说过,那段时间里,有个叫波蒙特的美国人来访,要见那女孩。所以我只是在想……”HM停住了。房顶与下方的钟楼之间由一架梯子和一扇沉重的方形活板门相连接。此时门被推开了,吉特·法莱尔走了上来,加入他们。他身着灰色的法兰绒裤子,一件旧运动外套,领带一看就是没有对着镜子认真打理的。吉特面色凝重,又似仍有些晕眩。因缺乏睡眠,灰色的双眼疲倦不堪,被风一吹,眼皮摇摇欲坠。他背部微弓,那姿态宛若一具弹簧,已做好了一拳挥向这整个世界的准备。勇敢点!勇敢点l勇敢点!吉特关上门,轻轻地砰的一响,一时间,他们都听到了下方那浑厚、死寂的钟声。“早上好,孩子,”HM.低声说道,小心地避开吉特的眼神,“吃过早饭了?”“是啊,”吉特答道,“他们说您到这上面来了。我想您最好看看这个。”他递给HM一张折起来的便条,然后走向塔边,背对他们,放眼远眺,然后开始缓慢而坚定地,用拳头撞打着护墙。勇敢点!那一拳仿佛在诉说着。勇敢点!更敢点!勇敢点!但并未看着他的HM,此时却进出一声惊叫。便条上整齐的字迹微微有些颤抖:先生:经过深思熟虑,有关首任塞文夫人的画像失踪一事,您可拜访J.曼斯非尔德古玩店,住于格洛斯特学院大街12号。昨日我购物时发现该画像与其他画作一起放在地上。我因身体不适,只得早些就寝,否则已于昨晚告知您此事。此政 E.彭芙蕾H.M将便条递给马斯特司急切地问道:“这是从哪里来的,孩子?”“不久前送到我房间的,”吉特回答并未转身,“我想最好让您看看。”“不,马斯特司,”HM预先生硬地挡住了探长的问题,我尚不清楚其中有何含义。但是,噢,天哪!他满意地吸了口气,“我很有兴趣与这位J曼斯菲尔德谈谈。J.曼斯菲尔德,嘿?J曼斯菲尔德?”他沉思着,提高了音量,“你对这位先生可曾有所了解,孩子?”“她是位女士”,吉特说,“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在教堂附近开了家古玩店,也经营画作修夏业务。”“画作修复,”H.M.重复道,神色愈显鼓舞,“依我看,马斯特司,咱们最好马上到那儿走一趟。”“但今天是星期天,爵士!那家店没开门吧!”“不,没关系,”吉特告诉他们,“她就住在店后,应该可以请她出来。但是……”吉特转过身来,只见他紧咬牙关,双颊肌肉紧绷,手肘支在护墙上,那懒洋洋的姿态未免太过镇定,太不自然了。马斯特司探长突然反应过来,这钟塔高达六十英尺,而登高之时,青天四面笼罩,遍体如御长风,这总不免让人的神智有些恍惚飘然。当然,这年轻人肯定不会……“亨利爵士”,吉特说,“何不坐下来好好想想呢?”HM.微微一惊:“什么意思,孩子?” “说不清是怎么搞的,”吉特道,“但我脑海中思绪万千,没完没了地想答海伦。”“哦?结果呢?”“奥黛丽觉得,”吉特说,“她已经死了。”“冷静点,孩子!” “我没事,”吉特安慰他们,笑了起来。他好像要给他们留下这么个印象:这辈子他还从来没这么冷静过,“我没法告诉你们她究竟是死是活,”他接着说,“但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们绝不是什么埃及魔法的牺牲品。海伦是被绑架了。”马斯特司挠挠下巴,此刻的他狡黠得就像一只猫。 “ 唔,先生,”马斯特司用他那种温和的方式鼓励道,“在我的众多揣测之中,不是没有这一项。但是什么让你有此一虑的呢?”“拜托,看看那些证据吧!”“嗯?”“海伦失踪还不到一小时便有人致电警方和报社宣称她已经不见了。难道这听着像是什么魔术戏法吗?不。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绑架。对了,那些电话的来头查到了么?”“没有,先生,说实话还没有。”马斯特司像是忙不迭地道歉,“还有很多时间,还来得及!” “ 那个打电话的人,”吉特说,“是个嗓门低沉、带外国口音的男子。根据对他的描述,似乎和名叫阿里姆·贝的那家伙十分吻合。”吉特用手一指,抢先阻止了对方的答话。“阿里姆·贝自称是一名学者。但要是我们可以信任报章所言的话,那么他实际上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算命先生而已,靠着所谓的古埃及魔法来算命谋生好吧!倘若他预言了某一件事,然后令其成真的话,不就可以名声大噪了么?不就可以摇身一变成为世界上最著名的预言家了么?”“通过绑架海伦小姐来实现?”“正是!”“问题是,”马斯特司说,“这当中有些绕不开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