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了这事,别管他对我说了什么。这就意味着……”“嗯?这有什么含义呢?”“很可能这就是马斯特司怀疑班森的另一个原因。但还是说不通啊!”直到他们开到大宅门外,吉特都没再说话。那些被修剪得形似各种动物和棋子的灌木树篱,在夜色中如怪兽一般面目狰狞。露台的石板地惨白惨白的。月光下,大宅那不规则的外墙漆黑一片,方形的钟塔居高临下,面目朦胧,只有彩色花窗中透出几缕微光。此刻吉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感觉,有人正从暗处窥视着他们。车道上已经停了一辆警车。吉特让刘易斯把奥黛丽的车开去车库,自己紧随奥黛丽走上露台。那种有双眼睛在暗暗监视自己的感觉更为强烈了。于是他迅捷地来回转身,愈在惊扰对方。“吉特,怎么了?”“没什么。”但当他转动把手打开前门时,吉特顺着大宅外墙那层常春藤往上望了一眼,他敢发誓,钟塔顶上有个人站在那儿,往下俯瞰着他。他几乎是将奥黛丽一把推了进去。砰的一声关上门,响声在大厅的穹顶下回荡。他们看到的头一个人是马斯特司探长。两个壁炉中火光正旺。马斯特司站在其中一个的左边,伸手取暖。那具黑色的盔甲在他身后伫立不动。马斯特司头戴板球帽,蓝色的眼珠布满血丝,神色紧张不安。”法莱尔先生,“他说,“亨利爵士在哪儿?”没人答话。吉特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喂,喂”马斯特司察觉到了他的想法,催眠般地摆着手,“别胡思乱想!他到底去哪儿了?”“他没和您在一起么?”奥黛丽喊。“法莱尔先生,可以告诉你,”马斯特司甚为不悦,“他坚持要我把班森和彭芙蕾太太带去警局做例行询问。该死的,这家伙,”探长那泛红的额头阴云满布。“彭芙蕾太太尖叫着”他补充道,“说她这辈子的社交名声就这么毁了。班森倒是不愠不恼,但他脸上那滑稽的笑容我实在着不惯。后来,等我把他们带回这里……”“您什么时候带他们回来的?”吉特问道。“约摸一小时以前。法莱尔先生,我得和你说点别的。得对那些仆人们想点办法。明天早上他们离开时就会知道有一具尸体,天知道他们对媒休会扯些什么。”“但是我觉得”,奥黛丽说,“他们好像觉得这事非常有趣啊?”“啊!一开始当然如此,他们会觉得跟一个受诅咒的大家庭掺和到一起既刺激又好玩。可塞文伯爵也失踪了,我不得不告诉他们这是谋杀,于是……”马斯特司深吸一口气。“一屋子应声虫”他说,“都只会鹦鹉学舌!管家传话给厨子,厨子传话给客厅女仆,客厅女仆传话给家务女仆,家务女仆传话给厨房女仆,厨房女仆又传话给那个杂使女仆,小可怜安妮,谁都瞧不起她。安妮说她之前看见亨利爵士在地牢里面来回转圈……”“地牢?”“娱乐性质的地牢啦,”但马渐特司没笑,“老奥格斯塔建的那个。里面有好多镣铐,还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在南面露台上掀起一块石板,往下走就是了,”他停住了,“你听说过那个地牢吧,对不对?”“是啊,”奥黛丽答道,目光落在大厅里那座楼梯上,“不仅听说过,还见过呢。”“但是”吉特问道,“亨利爵士现在不在那里?”“就算他曾经去过,现在也不在那儿了。”“您没问问贝尔旅馆?” “问过了,他也不在那里。”马斯特司搓着手:“我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他借走了我的皮包,把青铜神灯塞了进去,溜到这房子里某个地方,然后……”马斯特司做了个手势。“不互”奥愈丽惊呼,“不可能!”“我可没担心,拜托!”马斯特司安慰着他们,反应之速反令吉特感到他其实很是挂心,“一点也不,不!那老家伙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而且,不管怎么说,我可不能再干耗在这儿了。”马斯特司重重跺脚,好像冷得不行,他从背心口袋里摸出一块怀表。“有个人坐十点三十五分的火车从伦敦来,我得去接他,现在已经迟了。”“从伦敦来?”奥黛丽迅速重复道,“您说的可是桑迪·罗伯森?”“不,小姐。尽管我估计罗伯森先生会乘同一越火车来,而且我也很想见见他。是另一个人——”,马斯特司将怀表塞回口袋里,意味深长地看了吉特一眼——此君可是位行家里手,法莱尔先生,他是专程来给这整件蠢事画上句号的。所以帮帮忙,别再哆嗦了!”“他要怎么解决?”“啊!这可是个秘密。”“就像那个带外国口普的男人的秘密”吉特说,“那个从这房子里打电话的人?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马斯特司殷勤地欠身致意,嘴角升起一丝讪笑:“法莱尔先生,我们警方一般都要留一手。否则这世界可就要变成罪犯们快乐的猎场了,”他话锋一转,“顺便问问,你是从何得知那件事的?”“一个记者说的。”“记者!”马斯特司咆哮道,“啊!要是咱们不当心点,那些先生们会把整个计划都搞砸!亨利爵士最后的指示就是……”“最后的指示?您该不会觉得亨利爵士也永远失踪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