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辛又叹口气,摇头道:“回去吧,回去再说。”说着拍拍留哥的肩,自己先钻进了地底。 “无伤……外公是无伤……”留哥反复地叨念着,脸上、手心全是汗水,“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忽然,一个记忆中的片段闪过他的心头:那次狩猎地鼠,他在路上遇上了一个无伤……经过了这么多年,他都已经把这件事忘记了,可是现在一切又浮上了他的脑海,就是他,那就是任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大声喊叫,“到底怎么了,怎么了!” 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爹!”留哥看到静石站在自己身后,“这是怎么了?爹,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啊?”说着扑在父亲怀里哭了起来。 静石拍打着他的背,两行浊泪无声地滑落。 ※※※ “留哥儿真是太了不起了!”朋友们围在留哥身边称赞他。 留哥呆呆地坐着,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因为素辛对族人说,那名无伤是由于留哥出了大力才能活捉的,所以留哥一下子成了族人心目中的英雄。 要知道杀死无伤容易,活捉他们却很难,这个种族往往都是宁死不屈的。 “留哥儿出手,无伤当然手到擒来了!”予深以自己的朋友为傲。 “手到擒来……”留哥苦笑一下,把下了毒的茶奉给一点儿都没有防范的任商喝,当然手到擒来。 “留哥儿,无伤是你捉住的,你去求求先生和长辈们,请他们让我亲手砍下他的头来祭我爹行不行?”糕儿向留哥请求。 “可是你爹不是他杀的!”留哥忍不住为任商分辨。 “无伤都一样,哪个不该死!”糕儿恶狠狠地说道,“真想挖出他的心来!” 留哥打个寒颤,低下了头。 “留哥儿,你的神色很难看。”细心的沉珠关切地问。 “没事。”留哥勉强笑笑。 “你没生病吧?” “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留哥儿,你上次的伤痊愈了吗?” “留哥儿……” 朋友们立刻七嘴八舌地询问起来。 “我真的没事。”朋友们的关心从来没有这样令留哥为难过。 “还说没事,你自己照照镜子。” “是啊,去找大夫看看吧?” “让我给你把把脉。” “别,小心让他给治死!” “我好好的啊,你们多心了。”留哥招架着想抬他去看病的朋友们。 “留哥儿!” 静石的声音打断了少年们的嬉闹。 “静石叔。” “大叔好。” “静石叔,您回来了。” 静石脸色沉重,勉强笑着和少年们打了个招呼,对留哥说:“留哥儿,你进来,我有话对你说。”随后又对少年们说,“你们坐着,别客气。” “不了,我们也该回去了。” “是啊,我们要走了。” “静石叔,我们告辞了,下次来找我爹喝酒。” 少年们见他们父子有话要说,纷纷站起来告辞。目送朋友们走出门,留哥转向父亲:“爹,你有什么事?” “我去看过他。”静石说。 “谁?” 静石看着他。 “外……不,那个无伤吗?”留哥低下头不看父亲。 “他让你叫他外公吗?” “不,是我自己要这么叫他的。”即使知道了对方是无伤。留哥依旧不愿意说谎来掩饰自己和他之间曾经的亲密关系。 留哥静静地等着父亲说下去,他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去找任商,也不知道任商会跟他说些什么,其实从任商被捉住的那一刻起,他就什么都不能做,只能等着…… “留哥儿。” “是,爹。” “他……真的是你的外公啊……”静石用尽了全身力气,说出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