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暗骂了一句,将手机和陶埙一起扔在床上。我记得二楼厕所里还放着一截钢管,是今天安装厨房管道剩下的,厕所和我房子对头,我打开房门,蹑手蹑脚地穿过走廊,从厕所里取出那截一米来长的钢管。我这栋房子位置最偏,估计周围就我一个人住进来了,电话打不成,求救也没人理,只能单打独斗了,我将钢管紧紧攥在手里,深吸了口气,准备下楼看看情况。走到楼梯口,一想不对,贼无非想弄点钱花,我如果和他们硬拼,无论是双方谁受伤了,都划不来,而且我感觉我受伤的几率能大点。于是我又回了一趟卧室,将我的钱包还有半包长白山一起装进了口袋。我钱包里还有两千多块钱,如果他们人多,就把钱给他们,毕竟现在的贼都不专业,偷着偷着就变成强奸犯,杀人犯了。我将卧室门虚掩着,光着脚向楼下走去。今晚确实很黑,屋里一点光都没有,我扶着墙,憋着气,瞎着眼睛总算是下了楼,我蹲在楼梯口,没有再往前走。一楼中间是个客厅,客厅两边各有两个房子,里面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贼就算进去这么长时间也该出来了吧。客厅北边是室内楼梯,就是我现在蹲的地方,楼梯下面是一楼厕所,厕所就在我身后,也是一楼唯一装修过的地方。突然感觉背后凉飕飕的,我心里猛地一惊,贼不会躲在厕所里吧,我赶紧转身,见厕所的木门竟然留着一道缝隙,那股阴凉的风就是从门缝里吹出来的。我站在厕所门外,心里紧张的要死,牙齿狠狠咬着下嘴唇,手心里都是汗,手都把钢管攥的没感觉了。平时我胆子挺大的,不知道为什么今晚上却疑神疑鬼,总觉得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时间一分一秒流走,厕所里没有动静,我心里骂着,狗日的,这是跟爷耗上了,我不进去,尼玛的也不出来。但转念一想,我信心又大增,这家伙躲在厕所不出来,应该是个单蹦贼,也就是说只有他一个人。想到这里,我一脚把门踹开,手里的钢管对着黑暗里一阵乱抡,然后我笑了,厕所里没有人。而且我踹门的动静很大,要是有人早就该有所行动了。原来是自己吓自己,哎,怎么越活跃倒回去了,记得我小时候还一个人去过坟地呢。我摸了摸厕所的木门,门还挺结实,没被我踹坏,我将门关上,然后坐在楼梯台阶上,从包里掏出长白山,点了一颗。火光一闪一灭,却让我轻松地心情又变得紧张起来。我竟然在脚下的台阶上看到了那个丢失的陶埙,不过陶埙却是打碎的。我的脑袋一下子又嗡嗡作响,变得一片空白。原来刚才楼下发出的声音,是陶埙破碎的声音。第四章一夜惊魂(中)我嘴唇颤抖地叼着烟头,烟气呛得我直咳嗽。为了确认我的推断是正确的,我打着打火机,去门口看了一下,所有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而且是反锁好的,也就是说根本就没有人进来过。我的推断是:这陶埙是自己打开卧室,然后跳到走廊,最后一不小心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在台阶上自毁了。可是这个看似合理的推断却不能说服我自己。现在已经一点多了,而且还没电,这栋房子没啥人气,晚上空气里透着阴寒,我浑身本来就湿透了,现在顿觉浑身冰冷,腿肚子都在发抖。这事情太诡异了,虽然想不通,但是我总不能陪着这破碎的陶埙干坐在这想吧。我掐灭烟头,又摸着黑进了自己卧室,习惯性地将房门反锁好。然后将衣服裤子脱掉,这么一折腾,我困得眼睛都睁不开了,也不再多想,睡起来再说吧。我舒服地躺在床上,将毛毯盖在身上,正要闭眼,却听见卧室里发出“刺刺”的声音,妈的,还有完没有了,怎么总是发出怪声呢?我躺在床上,瞪着俩大眼,气就不打一处来,再这么折腾下去,我非被弄神经了不可。就在我准备做起来的时候,刺刺声又消失了。我日,这是在作弄爷呢。我做了个深呼吸,又躺了下去,刚把腰伸直了,卧室突然发出刺眼的白光。我的眼睛本来就是大睁的,瞬间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我却躺在床上很镇静,因为来电了啊。我知道这白光是台灯发出来的。眼睛渐渐适应了光明,但是怎么我的眼前看到的却还是黑暗呢?我心里一惊,揉了揉眼睛,再向天花板看去,这一看直接让我炸毛了,我一下从床上跳下来,就往门的方向扑去。门是反锁的,我浑身抖得很筛糠似的,连门栓都捏不住,习惯害死人啊,竟然自己把自己反锁住了。开不开门,我的心理瞬间崩溃,深深的绝望将我浑身的力气全部抽走,我像一滩烂泥蹭着门跪坐在地板上,黄色的液体顺着两腿流在了地板上,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我的胸腹剧烈喘息着,我竟然看见了鬼!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只要一想我浑身就发出恶寒,干呕连连。我知道我死定了,没有鬼会放过宅男,但是怎么会有鬼这种东西呢?我的大脑向麻绳一样扭成一团,一想就疼。我闭着眼睛,浑身颤抖地坐在自己的尿水里,等着死亡的到来,各种血腥可怖的死法我都想了个遍。可是我却迟迟没有死,卧室静的只剩下我一个人抽噎。我强忍着恐惧向床头的天花板看去,一看傻眼儿了,鬼消失了?我抹了抹鼻涕,竟然慢慢站了起来,揉了揉揉眼睛,确实不见了。会不会当时眼睛受到台灯刺激,出现了幻觉,嗯,一定是幻觉。我用手狠狠在自己脸上扇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