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未来国相。”朱威点明话题,“陛下明为钓鱼,实为商讨由何人继任大魏相国。”“谁做相国,”太子申不耐烦起来,“由父王决定就是,怎会扯在本宫身上?”“陛下若是能够决定,何需待到今日?”“这……司徒有何见教?”“安国君一心推举上大夫陈轸为相,微臣以为不妥。陈轸是何德行,殿下心中明白。若是此人为相,大魏亡无日矣!”“以司徒之见,当以何人为相?”“公孙衍!”“若是此说,”太子申淡淡说道,“司徒何不直接奏明父王,荐他就是?”“唉,”朱威轻叹一声,“微臣已经举荐多次,可陛下——”“司徒之意是——”“微臣思来想去,唯有求助于殿下。殿下,公孙衍之才,堪比秦之商鞅啊!”“司徒既已举荐过,本宫也就爱莫能助了。司徒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本宫还有客人在后花园中等候呢。”太子申起身,双手揖礼,作送客状。“殿下且慢,”朱威也站起来,从袖中掏出那片竹简,“微臣恳请殿下看过这个,再作定论。”太子申接过竹简,纳入袖中,转对内宰:“送客!”内宰伸手礼让:“朱大人,请!”朱威深揖:“微臣告退。”太子申走回园中,朝惠施揖道:“实在抱歉!唉,这些繁冗之事总是扫兴,请先生多多包涵。”惠施回过礼,笑道:“敢问太子,是何繁冗之事?”“还不是相国之事?”“贵国不是没有相国吗?”“唉,”太子申苦笑一声,叹道,“正是因为没有相国,才有这些杂事儿。不瞒先生,自白相国故去,朝中无相,众臣无人节制,父王事事躬亲,甚是疲累。父王久欲拜相,只因未得合适之才,方才拖至今日。”“听说陛下欲拜上大夫陈轸为相,可有此事?”“朱司徒就是为此着急。”“有人愿做相国,当是好事,朱司徒为何着急?”“朱司徒认为陈轸是祸国乱臣,不可为相。”“依朱司徒之见,谁可为相?”“公孙衍。”“司徒大人难道是要殿下推举这个公孙衍?”“正是。”“殿下应允了?”太子申摇头。“这么说来,”惠施微微一笑,“司徒大人岂不是白走一趟喽?”“他留下一片竹简,说是公孙衍所写。”“草民可否一阅?”太子申从袖中摸出竹简,递予惠施。惠施瞄一眼,递还。“先生,”太子申顺口问道,“此人写得如何?”“还好,”惠施淡淡一笑,“写得一手好字。”“先生之意是——”“草民以为,”惠施话锋一转,“若是此人愿做相国,殿下倒是可以向陛下举荐。”御书房里,魏惠王正在批阅奏章,毗人禀道:“陛下,上大夫使秦归来,在外候见!”“哦!”魏惠王惊喜交加,“陈爱卿回来了,快,宣他觐见!”陈轸趋入,叩道:“微臣叩见陛下,恭祝陛下万安!万万安!”“爱卿快快平身!”话音未落,惠王人已站起,上前扶起他,按他坐在席上,“爱卿此番使秦,功莫大焉,寡人这要重重赏你!”转对毗人,“毗人!”“老奴在。”“拟旨,赏陈爱卿黄金一百,锦缎百匹,乐工十人,良马四匹。”“微臣叩谢陛下隆恩!”陈轸起身,再叩于地,“陛下厚爱,微臣万死不足以报。陛下厚赏,微臣却要斗胆谢绝!”“哦,”魏惠王稍稍惊愕,“爱卿难道是嫌寡人所赏不够么?”“微臣不敢!”陈轸再叩,“陛下所赐,虽一羽毛,微臣不敢以为少,何况如此厚赏?微臣乞请陛下容臣一言!”“爱卿请讲!”“孝公、公孙鞅尽皆归天,陛下光复河西在即,一金一铜,一布一丝,皆当用于光复大业,微臣尺寸之功,不敢受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