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掏出来给他看了看,然后关了机:“说吧,你为什么杀了他们?” 他说:“你看到几具尸体?” 我说:“你杀了几个人,应该比我更清楚啊。” 他说:“你告诉我,你看到几具尸体?” 我说:“三具,勺子、米豆、大物。” 他说:“太好了,不然我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我说:“什么意思?” 他说:“其实我们总共5个人,那就说明还有一个人活着,也许已经逃出去了!他会证明人不是我杀的。” 我快速判断了一下,他说的应该是真话。 他们总共5个人,只是有个人一直没在镜头里出现。不管米豆、勺子和大物是谁杀害的,他们死在了罗布泊腹地,这个李兆也一直在罗布泊腹地转悠,而我是在进入罗布泊的戈壁滩上捡到那只录像机的,说明最后那个人没有死,他眼快就要走出罗布泊了,并且看到了我们进入罗布泊的车队。后来,他可能也遇难了,不然怎么会丢下录像机? 我问:“你上次怎么没提到这个人?” 李兆说:“他是我亲弟弟。我感觉到危险之后,自己跑了,没机会带上他,我太自私了。我想,勺子和我老婆想干掉我,不会把他怎么样吧?” 我说:“你弟弟叫什么?” 他说:“李冬。” 他也许是在暗示我,他不叫李桦就叫李兆。我不相信。 我说:“是不是你弟弟杀了那三个人呢?” 李兆说:“他胆子特别小,不可能杀人!” 我说:“那你说说,那三个人是怎么死的?” 李兆说:“你看见他们都是被毒死的?” 我说:“是。” 李兆想了想,突然说:“你该放开我,把刚才那个人绑起来。” 我说:“为什么?” 李兆说:“谁有毒药?” 我的心微微一颤。 是啊,那个郑太原的车上装着十几公斤砒霜! 李兆又说:“我第一眼看见他的时候,怎么都觉得他穿的衣服很眼熟,终于想起来了,那应该是勺子身上的衣服!……鞋子我记不清了,我记着,勺子好像穿着一双白色的鞋。我忘了大物穿着什么鞋了。” 我的脑袋都大了。 棕色皮夹克,牛仔裤……勺子确实穿着同样的衣服!而郑太原穿在身上确实很不合体,显得太大了,裤脚是挽起来的。 如果这个人穿的真是死尸身上的衣服,说明他根本没有被困在小货车内,他在我离开那三具尸体之后,扒下了死尸的衣服穿在身上,又转移到另一个地方,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自己关在了小货车内…… 真若如此,他对这片迷魂地太熟悉了,就像守墓人熟悉他看管的那片墓地。 难道李兆真是无辜的? 我说:“那你为什么陷害我偷了你的钱?” 他说:“对不起,周老大,我得自保啊。” 我为李兆解开了绳子:“不管你是什么人,我都很不喜欢你。”说完,我就下了车。 我喊来张回,对他说:“我们没有证据确定李兆杀人了,我把他放了。” 张回看了看我,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怀疑。 我说:“我和他讲和了。我知道你会怀疑我,我只能对你说,我保证不会拿大家的安全当赌注,也绝不曾故意陷害他。” 张回说:“为什么你改变主意了?” 我说:“我看到的那几个人是被毒死的,而这个郑太原的车上有砒霜。从今天起,你要提防这两个人,为了大家,多操点心。” 张回点点头:“放心。” 接着,我站在营地中间喊起来:“大家过来,到我的帐篷商量点事儿!” 大家纷纷从帐篷里走出来。 我对李兆和郑太原说:“李兆和郑太原,你俩休息一下,我们团队这些人商量一下补给问题。” 郑太原说:“噢。” 李兆又回到了我的车上。 大家都聚集到我的帐篷之后,我把门帘挡上了,然后说:“你们坐吧。” 大家没有坐,都看着我。 我想了想,说:“你们是我招集来的,现在我们迷路了,我很抱歉。有些事情,我一直隐瞒着大家,我怕你们惊慌失措,现在我要竹筒倒豆子,把一切都讲出来,希望你们相信我,并且镇定。” 每个人都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没人说话,都在看着我。 我说:“当我们进入戈壁滩的时候,我捡到了那只录像机,在几公里之外,我又看到了一具腐烂的尸体。我以为他和录像机有什么关系,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录像中总共有四个人,遇到这个李兆之后,我感觉他很像录像中的一个人,但是录像打不开了,我不能确定。录像中,最后剩下了三个人,从他们的谈话中,好像他们把另一个给害了。李兆说,那是他老婆伙同情夫,要在罗布泊干掉他,结果他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