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房车停住了。 大家停车,帮白欣欣铲除阻碍。房车终于爬过了那道坎。 大家坐下来休息,浆汁儿应该给孟小帅算命了。大家聊得很专注,没人注意我们的车。 我紧紧盯住了布布那辆三菱帕杰罗。 突然,三菱帕杰罗的车门打开了,接着,一个人无声地走下来,棕色皮夹克,牛仔裤,黑色登山鞋…… 雪花…… 我再次看了看布布,布布瞪大双眼,彻底傻了。 我以为画面该终止了,因为它已经播到了现在。 可是没有,画面再次回来了——茫茫沙漠中,凸起一座馒头形的沙山,密密麻麻矗立着数百根粗壮的胡杨木桩,被砍成菱形、圆形、桨形,三角形。木桩中央,有一个黑洞洞的入口。 一个人在入口外孤独地站着,低着头。棕色皮夹克,牛仔裤,黑色登山鞋。他好像一直在观察自己的双脚。 过了很久,终于有一辆车开进了画面,是我的路虎卫士。 郑太原慢慢抬起头来,一步步退到入口内,不见了。很显然,他在引我们入彀…… 镜头迅速升高,那些胡杨木桩越来越小,我们的几辆车越来越小,满画面都是起伏的沙丘,跌宕的盐壳,随着镜头放大放大放大,起伏越来越小,跌宕越来越小,终于变成一片灰茫茫,渐渐变成一只巨大的耳朵形状…… 电视突然关闭。 我突然起身离开,跳下房车,冲到了布布的车前——车里空空荡荡,那个自称科考队员的郑太原已经不见了。 我的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了小货车上的那几个字——危险人物。 第55章 沙子雕成的花朵再次出现…… 这时候天已经快黑了,不可能继续前行了。 大家原地搭帐篷,安营。 在房车上看过电视的人,全部沉默寡言。只剩下三个人不知内情——孟小帅,魏早,帕万。 帕万不会说话,只剩下孟小帅和魏早,偶尔问问这问问那。 终于,他们发现气氛异常了,孟小帅说:“你们都怎么了!” 我把大家聚在一起,大概讲了电视里的奇怪画面。 除了帕万,孟小帅和魏早都惊呆了。 我沉默了好半天,突然说:“我问你们一件事儿,希望大家都如实回答。” 孟小帅说:“你问吧!这时候谁还会撒谎啊!” 我说:“你们来罗布泊之前,有没有做过一个有关沙子和水的梦?” 每个人都开始回想。 孟小帅说:“我梦见过!一大片水,四周是沙子……” 我说:“停住!不要再说了。” 我相信孟小帅也做过我和浆汁儿做过的那个梦。我不希望她继续说下去,我需要别人来补充。 我问别人:“你们呢?” 布布说:“我想起来了!梦里好像有个女的,穿着金色的衣服……” 白欣欣说:“不,是花!” 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在做梦——这些人竟然都做过同一个梦! 我说:“好了,白欣欣。”然后我又问别人:“你们呢?” 魏早说:“我也梦见过,那女的站在水上,一整夜都在对我招手笑!挺吓人的!” 号外说:“还——还有我!我想接近她,怎么都——都找不到船……” 张回说:“我做过类似的梦,就在来新疆之前,那女的也披着金色的花朵,一串串的,只是她不在水上,而是在水边。” 徐尔戈说:“我也梦见过,那女的确实披着很多花,朝我笑着招手,我走过去了,发现她是孟小帅……” 帕万在帐篷里,没出来。不用问他了。 我说:“我们大家都做了同一个梦,这是没法解释的,看来,我们来罗布泊绝对是命运的安排。我相信,我们每个人都是善良的,就像四眼,除了白欣欣的嘴比较刺儿。刚才电视上的画面告诉我,苍天有眼,我们肯定会走出去的。眼下,我们好像陷入了迷魂阵,没关系,我们只是肉体迷路了,我希望我们的灵魂不要迷路,一定要坚守最后的希望……” 浆汁儿被我说哭了。 我接着说:“我不知道那个小孩,还有那个混入我们团队的郑太原,究竟是什么人。直觉告诉我,他们不是善类。为了大家的安全。从今天起,夜里要有人放哨了。我当第一哨,你们睡吧。” 张回说:“周老大,白天你要开车,我来放哨。” 号外说:“不,我来,都——都不要争了!” 张回说:“要不,你前半夜,我后半夜?” 号外说:“不用,明天我在车——车上睡。” 我看了看号外,第一次发现,这个男孩长发飘飘,其实挺帅的。我说:“号外,那就辛苦你了。” 这天,我们总共搭了两顶帐篷。危险四伏,弱小的我们不再分散,开始互相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