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走到了一起,另外三个人纷纷摇头。 我灰心丧气了,又感到庆幸——至少,没人看到她的尸体,说不定她还活着。 如果她活着,被那些人弄到哪去了? 肯定是他们的老巢。 回到营地,布布,孟小帅,张回,帕万,都在焦急等待。 我说:“浆汁儿不见了。” 没人说话。 我说:“天快亮了,我们马上走,去找古墓。” 说完,我走到车上,把大灯打开,从工具箱里取出了那把七七式手枪。它还是浆汁儿给我捡回来的。 我凭着在部队的记忆,在大灯前把枪拆卸了,又找了块抹布,从油箱里蘸了汽油,仔细擦拭每个部位的锈迹。 接着,我把那些子弹捧来,用一块细砂布,狠狠磨擦底火上的金属氧化物。 我要确保这把枪能够再次打响。 大家都静静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 我说:“拆帐篷啊!现在耽误的每分每秒,都是在降低浆汁儿生还的几率!” 徐尔戈说话了:“周老大,如果那些人真的都藏在古墓里,你们去了就是送死。” 他用了“你们”一词。 我盯着他问:“你不去?” 徐尔戈很肯定地说:“我不去。我来罗布泊是为了爱情,不是为了当英雄,我真的不是英雄。” 他的发音那么标准,嗓音那么优美,我感到一阵恶心。 我说:“随你吧。” 然后,我看了看其他人:“还有谁不去?” 孟小帅朗声说:“周老大,我跟你去。” 自从吵架之后,孟小帅和浆汁儿一直不怎么说话。现在,浆汁儿失踪了,孟小帅丝毫不计前嫌。 我看了看她,使劲点点头。 徐尔戈愣愣地看了看孟小帅,孟小帅也看了看徐尔戈,眼神里带着一丝鄙夷。 接着,孟小帅问白欣欣:“你呢?” 白欣欣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是想去不想去的问题。” 孟小帅说:“那你是什么问题?” 白欣欣说:“我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四处乱撞,有意义吗?我们要保持静止状态,节省汽油,节省体力,节省食物和水,然后等待救援!” 布布说:“我绝不会停下来的,我必须走!” 白欣欣说:“你不就为了找你老公吗?大姐!我们都被困住了,就算你找到他,又能怎么样?老老实实等死吧!” 布布一下就怒了,叫喊起来:“就算死,我也要和他死在一块啊!我跟你死在一块算怎么回事儿!” 我说:“好了,白欣欣不去。其他人呢?” 张回说:“我去。” 魏早说:“周老大,我和帕万都去。” 布布说:“我肯定去。” 我说:“白欣欣,徐尔戈,那就你俩留下,一会儿我们按照比例分一下吃的喝的,你们待在营地里不要动,我们会一路插标记,如果我们不死,会回来找你们的。” 白欣欣看了看徐尔戈。 徐尔戈冷静地看着他,眼神意味深长。 我们四辆车在黑夜里出发了。 四眼留给了白欣欣和徐尔戈。 老实说,在这个迷魂地里,我们已经彻底失去了方向,在茫茫荒漠上寻找古墓,并不比寻找出去的路更容易。 但是,我们必须移动。只有移动才有可能看到它。 不过,我相信我会找到它,电视上放了预告。 我也知道,我们可能九死一生,但是浆汁儿已经被掠去,我们没有别的选项。 我一个人驾车走在前面,后面是孟小帅,布布和张回,最后是魏早和帕万。 浆汁儿一路都在我身边,她不在了,车里一下变得空空荡荡,冷冷清清。 在车灯的照射下,罗布泊就像千年古尸,筋肉腐烂,风干,扭曲,怪异。 我开始梳理进入所谓迷魂地之后出现的怪事。 杀死号外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制造方孔铜钱脚印的人,看来,他当时并没想害死布布,他只想制造混乱,让我们团队自相残杀,否则的话,他杀死号外都那么简单,甚至没人听到什么声音,如果他想杀死布布,布布肯定早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