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传来汽车的引擎声,我回头看去,是一辆灰色4座小卡车。我赶紧伸手挥了挥。 小卡车驶过去之后,靠边停下来。 车上只有一个司机,大约40岁左右,红脸膛,胖墩墩的。 我说:“师傅,捎个脚儿!” 他说:“上上上。” 我说了声:“谢谢!”然后,赶紧爬了上去。 我坐在司机旁边,令狐山和季风坐在了后座上。 车开起来,朝着灯火奔驰而去。 司机看都不看我,很傲慢地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啊?” 我说:“我们来旅行。” 司机惊讶了:“走着?” 我说:“开车,车抛锚了。” 司机说:“噢。” 接着,他使劲抽了抽鼻子,好像闻到了什么异常的气味。 我们三个人刚刚坐进人家的车,他这个小动作让我有点敏感。难道我们的身上带着古墓里的霉味? 我问他:“前面是什么地方?” 司机说:“吴城。” 我说:“它归哪儿管?” 司机说:“库尔勒啊。” 我说:“它是县吗?” 司机说:“市,县级市。” 我使劲地想,怎么都想不起来新疆有个叫吴城的地方。 他又使劲抽了抽鼻子,并且朝后看了看。他是个直率的人,说:“什么味?” 我说:“有吗?” 他没有再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罗布泊里迷路了,十几天了,刚刚走出来。” 司机笑了,好像我的话很幼稚:“这里还是罗布泊!” 我说:“到了这里,还不算走出来?” 司机说:“不算,你没看到四周都是沙漠吗?你们到了库米什,才算真正走出罗布泊。” 我说:“吴城有多少年了?” 司机说:“新建的,不到20年吧。” 我说:“它原来是什么?” 司机说:“原来它叫辛格尔,没有人。” 我恍然大悟。 我问:“吴城通火车吗?” 司机再次傲慢地笑了:“当然通了。” 说到这儿,他又抽了抽鼻子。 我忽然想到,他是不是闻到了令狐山身上的某种异类味道呢?我和季风跟他相处时间长了,不察觉了…… 很快,我们进入了吴城。 这个县级市真的太小了,街上的路灯亮着,没有一个行人。也许因为四周是沙漠,吴城非常干净。 令狐山和季风在后座四下张望着。 司机在一个十字路口停下了,他说:“这里就是市中心了,你们要去哪儿?” 我说:“我们下去吧,找个住的地方。谢谢您了!” 令狐山和季风打开车门,一先一后下了车。 我掏出一张100的人民币,塞给司机。他收了,然后对我说:“你们啊,得马上冲个热水澡,这一路把我呛的……” 我笑了笑,小声问:“你闻到什么味儿了?” 司机说:“一股……死人味儿。” 我没说什么,下了车,朝他挥了挥手。 小卡车开走了,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我们三个人沿着无人的街道,慢慢朝前走,寻找宾馆或者旅社。这个小城的环境非常好,两旁是绿化带,花坛里开着各种各样的花,香气扑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