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风说:“说不定,他们的骨头硬度和我们不一样。” 停了停,季风又说:“你把那个矮柜搬开,我要跟他谈谈。” 这是季风处理事情的方式。 我摇摇头,说:“不会有结果的。” 季风说:“必须有个结果,或者好,或者坏。” 我说:“今夜他不会再来了,明天一早,我们换个宾馆。” 话音刚落,有人敲门。 季风愣愣地看了看我,我低声问:“谁?” 我问“谁”的时候,季风捅了我一下,她不希望我出声,可是已经晚了。 接着我听见门外传来令狐山的声音:“你们开下门。” 现在已经是零点了,我却在季风的房间里……不过,令狐山已经听见我说话了,我只能撒谎:“季风不在这儿,她搬到别的房间去了。” 令狐山继续说:“我,让,你们,开下门。” 我非常被动了:“有事明天说!” 他拧了几下门锁,接着就没动静了。不过,我和季风都知道,他没有离开。 季风突然朝门走过去,我一把把她拽住了。 很快,我们就听到了牙齿啃咬门板的声音!我左右看看,连个可以当武器的东西都没有,只好抓起玻璃烟缸紧紧攥在了手中。 那门板很快就有了漏洞。 季风抓紧了我。 那漏洞越来越大,我们看见了令狐山那惨白的牙齿和血淋淋的脸,他一边啃咬一边定定地看季风。 他要进来了! 季风的眼泪流下来,她的表情好像没有恐惧,只有悲痛,她肯定在想——难道这个满嘴是血、啃咬门板、人不人鬼不鬼兽不兽的东西,就是她一见钟情的那个英俊男孩? 我忽然回过神来,这里不是荒漠!这里是人类聚集的吴城! 我立刻抓起了电话,拨前台:“前台吗?我是9012的客人,赶快叫保安上来!” 前台问:“先生,请问发生什么了?” 我说:“有人要侵害我们!” 前台说:“好的,保安马上上去。” 我放下电话,再看门板,令狐山已经停止了啃咬,他从那个四周都是木茬的洞口看着我:无比阴森地说:“周德东,你抢她,我肯定要弄死你。希望你永远别出门。” 然后,他一闪就不见了。 前台说,保安马上上来,其实过了十多分钟才上来。 我把门打开,看到两个保安,一个大个子,一个很瘦小。 大个子问:“这门是谁弄的?” 我说:“那个人跑了。” 这天晚上,我和季风换到了三楼一个房间。 第二天一早,我和季风退了房,然后叫来一辆出租车,坐了上去。 又是一辆崭新的出租车。 司机穿着规范的工作服,友好地说:“请问你们去哪儿?” 我说:“我们想换一家宾馆。你在城里随便转转吧,我们自己看。” 司机说:“好的。”然后就把车开动了。 我不敢带着季风步行,我怀疑令狐山会在地下嗅到我们的气味,紧紧尾随。我们坐在车上,他无论如何都追不上。 季风看着窗外,说:“我非常后悔,不该跟他走这么近,现在给你也带来了麻烦。” 我说:“你要是不跟他走这么近,我们的麻烦更大。” 季风说:“为什么?” 我说:“如果他不爱你,他就不会暴露他的身份,那样的话,我们说不定会死多少人。并且,他不可能把我们带出来,我们至今还在沙漠里转悠。” 司机听得见我们的谈话,但是他一点不好奇,一心一意地开车。 出租车转着转着,季风突然朝着窗外说:“周老大,你看!……” 我不知道她让我看什么,赶紧朝外看,旁边是一家宾馆,门口有人进进出出。我说:“怎么了?” 季风说:“看那个人!” 我说:“哪个人!” 季风说:“左边那个转门!那是吴珉吗?” 我说:“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