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双眼睛互相交织。 安春红满脸诧异,走近婴孩,蹲下来,双眼充满慈爱地说:“宝贝,你叫我什么?” 婴孩好像发现认错了人,转身又朝浆汁儿走过去了。 安春红跟着他,说:“宝贝,你告诉我,为什么叫我妈妈啊?” 婴孩再不理她,他走到浆汁儿身边坐下来,嘴里“咿咿呀呀”说着什么,抓起沙子朝湖里扬,他扔得还挺远,沙子纷纷落在湖面上,“刷”一下就不见了。 安春红走过来,惊奇地问我:“周先生,这是谁家的孩子?” 我说:“当地特产。” 安春红说:“他一直在罗布泊?他家长呢?” 我说:“他没有家长。” 婴孩看了浆汁儿一眼,又嘀咕了一句:“马麻!” 浆汁儿戒备地看着他,敷衍道:“嗯,马麻。” 安春红说:“他长着小尾巴哎!” 我说:“他不是正常的小孩,他是湖里的一种生命。” 安春红说:“他没有危险吗?” 我说:“尚不明确。” 白沙说话了:“如果我们揍他一顿呢?” 我说:“你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白沙说:“我试试。” 他一边说一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块三角形玻璃,无声地走到婴孩背后,放在了他的脖子下。 婴孩察觉到了,他回过头来看了看那块玻璃,似乎觉得很好玩儿,伸出小手去抓。 白沙立刻把手举起来。 就在这时候,湖里传来了一个奇怪的声音,那是铃声,很像学校上课的铃声。婴孩竖起耳朵听了听,那铃声似乎是一种神圣的召唤,他立即站起来,歪歪斜斜地爬到湖边,“刺溜”一下就不见了。 过了半天,安春红才说出一句:“我的天哪,太神奇了……” 我说:“罗布泊布满了秘密,在我眼里,你也很神奇。” 安春红也在湖边坐下来:“嗯,我从那个营救团队一下掉进你们这个团队之后,也觉得自己很神奇。” 我又说:“还有,我们这些人能坚持到现在,同样是神奇的。” 安春红很感慨地点了点头,说:“是伟大。” 白沙把那块玻璃装起来,对我说:“大咖,我和你商量点事呗?” 我说:“你说吧。” 白沙说:“你是不是该把金子还给我自己保管了?” 我说:“白沙,我们不是谈过了吗?不可能。” 白沙说:“我们还得再谈谈。你看哈,如果我是你团队的一员,那么,我抢了人家的金子,你作为领队,好像有理由没收它们。但是现在不同了,我离开了你的团队了,我们都算是来罗布泊的探险者,只是碰巧遇到了,你有什么权利拿走我那些金子?” 我说:“你那是赃物。” 白沙说:“可是你不是警察,你拿走我的金子,那是又一次抢劫,属于黑吃黑。” 我说:“我才不要那些东西,出去之后,如果我们能出去,我会交给警察。” 白沙说:“我说了,你没有权利。我自己拿着,出去之后我交给警察。” 我说:“我不信任你。” 白沙说:“那好吧,我交不交给警察跟你没任何关系,OK?” 我把脸转向了他:“不管怎么说,我已经没收了这些金子,不可能再还给你的。” 白沙说:“你必须还给我。” 我说:“小兄弟,不然呢?” 他和我静静地对视。 安春红很悲观地叹了口气,说:“现在是患难与共的时候,你们就不要有什么分歧了……” 白沙竟然笑了:“我不一定打得过你。但是你知道,打架从来都不是我的强项。” 我说:“没事儿,我等着你来暗杀我。” 白沙说:“等我杀了令狐山之后吧。” 浆汁儿说:“白沙,你他妈是人吗!” 白沙看了看浆汁儿:“请指教?” 浆汁儿说:“周老大收留了你,给你住的吃的喝的,你反过来还要杀他?我们出都出不去,那些金子和地上的沙子有什么区别?” 白沙说:“没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