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样,两人的身影飞向月亮高挂的夜空,最后失去踪影。 横躺在床上后,贞则的双眼分外明亮清醒,根本睡不着。 黎明时分—— 贞则装睡,幡音像平时那般回来了。 她俯视着贞则的脸,观察贞则的鼻息好一会儿。 贞则即使合着眼,也能察觉幡音的动静。 心脏跳得很激烈,激烈到甚至敲打额角,不过,贞则仍拼命保持文风不动,不让鼻息有丝毫凌乱。 这是昨夜发生的事。 三 贞则感到左右为难。 他面带难色地走在京城大道上。 今天早上,贞则虽设法蒙混过去了,不过,明天或后天,他能继续蒙混过去吗? 一天、两天、三天的话,或许还可以,四天、五天、六天的话,就无法再隐瞒下去。 到最后,女人一定会问起,然后贞则自己也会坦白说出昨夜看到的事。 贞则一副闷闷不乐的表情,骑着马,在四条往西前进。 当他刚穿过朱雀大路附近时,有人向他搭话。 「你有困难吧?」 是男人的声音。 贞则停下马,望向声音传来之处,原来有名身穿破破烂烂黑色圆领公卿便服的老人,正站在右侧柳树根望向他。 白发,白髯。 头发杂乱得如飞蓬,朝上竖起,满是皱纹的脸中,一双闪亮的黄眸正在仰视贞则。 两人四目相交。 「看来你真的感到很为难。」 老人咧嘴嗤笑。 可以看见黄色的牙齿。 事情太突然,贞则不知该如何回答。 「什、什么意思?」贞则反问。 「我知道了……」 老人从下方往上窥视贞则的脸。 「是牛的事吧?」老人说。 「牛?」 「是的,正是牛。」 「你……」 「这个嘛,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不,哦,我没有什么为难的事……」 贞则一面介意旁人的眼光一面答。 说是旁人的眼光,其实只有徒步跟随的两名火长和两名狱卒的眼光而已。 「你不用掩饰。你因为牛的事而感到为难。所以我才说,我帮你想办法解决。」 「你、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芦屋道满……」 被问的老人如此说,再度咧嘴嗤笑。 四 开始亏缺的月亮高挂在天空。 贞则与芦屋道满并肩站在月光中。 眼前是马厩。 贞则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真、真的有那样的事……」 说这话的贞则,声音也微微颤抖。 「当然有。」道满说。 「可、可是……」贞则极为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