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大致挖个四尺深便行。」忘欢指着脚边地面。 以政之为首,所有家仆开始用锄头等工具挖掘地面。挖至四尺深时,忘欢开口: 「可以了。」 忘欢说毕,亲自搬来搁在庭院的缸子。他将缸子放在刚挖好的坑洞一旁。仔细一看,缸口封着纸,缸口下方的凹沟则绑着一圈绳子。 纸封住缸口,故看不见缸内有什麽东西。 「请给我笔墨……」 忘欢如此说,立即有名家仆送来笔墨。 忘欢将砚台搁在地面,开始磨墨。磨完,用手中的毛笔蘸满墨汁,说道: 「那麽……」 他在封住缸口的纸上写下文字。 恶事当入 祸事莫出 之後又继续描绘某种文字,但忠季已辨认不出。 书毕,忘欢说: 「将这缸子埋进洞内。」 众家仆把缸子埋进刚挖出的坑洞内,继而盖上泥土。 待缸子不见形影,地面恢复平坦後,忘欢道: 「这样就好了。」 「眞的这样就好了吗?」忠季问。 「是。」忘欢笑着点头,「不过,请您务必遵守一件事……」 「什麽事?」 「绝不能打开盖子观看缸内的东西。请大人务必遵守这点。」 「好,我明白了。」 「往後我将每隔一个月来此一趟。一两年过後,大地气脉应该可以稳定,届时就不必如此做了。在此之前,这事都得继续。」 忘欢说毕即不知去向。 自那天起,之前宅邸内频繁发生的祸事便不再发生。 两天後,忠季的病也令人难以置信地痊癒。 一切只能说是忘欢埋在艮位的那口缸子所致。 一个月後,某日早晨,忘欢出现。 「情况怎样了?」 他让家仆挖出缸子,留下一句「我出去一下」,又背着缸子不知去向。 将近傍晚他才回来,再度把缸子埋进洞内。 这时,缸口上的纸已经换新,而把缸子埋回坑洞前,忘欢依旧用毛笔写下和上回相同的文字。 这事持续了半年左右。 忘欢每月来一次,命家人挖出缸子,再背着缸子消失,傍晚时分回来,又将缸子埋回原处。 如此,忠季也逐渐失去戒心。 至今为止因祸事连连而受苦的事,想来像一场梦。 他开始认为,家仆摔跤受伤、父亲病逝、自己患病这些事,也许只是偶然重叠一起而已。 因摔跤而受伤,或因生病而死,这不是每家都会发生的事吗?自己家可能只是偶然同时发生而已。 忘欢那老人是不是自某处听闻这些风声,为骗取金子而来一派胡言,打算设计蒙骗忠季呢?每个月都一本正经地把缸子背到某处再背回来,仔细想想,是不是忘欢为了让事情看起来煞有介事而耍的手段呢? 忠季逐渐如此想。 只是,更令人在意的是缸内的东西。 缸内到底有什麽东西? 听下人说,缸子挖出时,重量比埋进去时要沉得许多。但缸子埋在土中时,不但天会下雨,泥土上也会凝露。是不是这些东西渗入纸内,令水积在缸内而已? 忠季愈如此想,便愈想知道缸内到底有什麽东西。 二 「因此,晴明,忠季大人终於命家仆挖出那口缸子……」源博雅说。 他坐在晴明宅邸窄廊。 两人正在喝酒并观赏庭院。 此刻是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