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月的几次出差,几乎都是为了复核信访事项,复核来复核去,也并没有发现一桩冤案。对于我们这些需要用成就感来支持工作的人来说,实在是枯燥无比的一个月。 好在到了7月9日,大宝终于回来了。 大宝肯定是被我和林涛的热情吓着了,当他出现在办公室门口的时候,我们扑上去对他进行了一顿轮番式啃咬。 “知道吗?我和你们宝嫂养了一只金毛。”大宝笑眯眯地说,“我每次看到它,它都会热情地迎接我,迎接的方式和刚才你们俩迎接我的方式一模一样。” “去你的。”林涛“呸”了一声,说,“你真的用师父给你的一个月假期,把宝嫂给追回来了?” 大宝微笑着点了点头。 “什么方法?”林涛急着问道,“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 “老秦教我的。”大宝指了指我。 林涛又把疑惑的目光转向了我。 “怎么?想学吗?”我嬉笑着说,“想用来追小羽毛?” 林涛的脸颊红了一阵,说:“别卖关子,说啊。” 我和大宝会心地一笑,异口同声地说:“这是个秘密!” “好吧,我就不相信大宝这直肠子的性格,能憋多久。你没听说过一个笑话吗?”林涛接着就模仿起来,“‘帮个忙呗,射手座。’‘求我啊。’‘哦,那算了。’‘别别别,什么事啊。’‘你求我我就告诉你。’‘好,算我求你。’” 大宝就是射手座。 听林涛有模有样地演完这个笑话,我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放心,这次我绝对不告诉你。”大宝甜蜜地说,“这个故事,我要留在我们的婚礼上说。” “要结婚了?”林涛瞪着眼睛问。 大宝点点头。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真有你的,估计你天天在家里享福,痔疮又出来了吧?”我按住话筒说,“你这一回来,就有现场!” “秦明,新区分局有个现场,你们去协助一下。”师父依旧言简意赅。 “省城的案子啊?什么案子呢?”我问。 “可能……可能是个交通事故吧。”师父说,“现在还不好确定,可能牵涉到案件定性的问题。” “交通事故?那市局解决不就完了吗?” “当事人是电台的名主播。”师父说,“社会影响比较大,为确保万无一失,你去负责本案的现场勘查工作。” 我悻悻地挂了电话,说:“这个月仿佛着了魔一样,全是信访案件,要么就是些无关痛痒的案件,总之是没有什么好的案子。” “人命大于天,百姓无小事。”大宝咧着嘴说,“赶紧出发吧。” “哟?”我说,“一个月不见,政治觉悟高了不少啊。” “师父说的。”大宝拎起了勘查箱。 “你一个月没工作了,手生了吧?”我笑着说。 大宝说:“解剖尸体哎,又不是什么细活,还有什么手生手熟的?” 按照市局胡科长的要求,我们的车直接开到了市公安局新区分局交警大队的院子内。市局的现场勘查员和法医们早已在此等候。 “胡科长,‘清道夫专案’还没头绪吗?”大宝下车就问。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说。 胡科长笑了笑,说:“挺奇怪的,按照划定的范围,我们对所有的人都进行了排查,居然全部排除作案嫌疑!可能是我们划定的范围有问题,也可能是排查工作不细致。现在市局正在部署重新进行一轮排查。” “第一时间排查不清楚,再排查,难度更大了。”我有些沮丧,“回头我们也再研究一下之前划定的排查范围有没有问题。” “好的。”胡科长说,“这次又麻烦你们过来,是我们市广播电台的一个著名女主播的案子。” “是被撞死了,还是撞死别人了?”大宝开门见山。 胡科长说:“是这样的。今天深夜一点多,我们接到报警,说广播电台著名主播黑米回到自家小区后,发现自己的车后面有一具尸体,所以交警就第一时间赶到现场了。” “车后面有一具尸体?”我打岔道,“那不就是藏尸?抛尸?” 胡科长摇摇头,说:“黑米自己应该是完全不知情的,尸体的腰带挂在车子的底盘上,也就是说车子拖着一个尸体跑了好远,才被发现。” “真有她的。”我说,“那死者是交通事故致死吗?” “尸体还没有检验。”胡科长说,“但是据交警部门的同事说,黑米自己否认撞到别人。” “那她人呢?”我问。 胡科长说:“现在黑米因为涉嫌交通肇事被控制在交警大队了,两个民警正在做她的思想工作,她的情绪很不稳定。” “那你们呢?”我问。 “交警同志也没把这个交通肇事案件当成一回事。”胡科长说,“他们今天早晨才通知我们来验尸。因为涉及公众人物,我就向陈总请示,邀请你们来一同侦办。” 我点点头,绕着停在大院里的一辆沃尔沃轿车看了一圈,问:“车辆你们都看过了吗?” “看过了。”技术员说,“没有明显碰撞的痕迹,轮胎上也没有明显的人体组织,轮胎花纹我们都已经拓下来了,以备比对。” “尸体是被车辆拖到小区门口的。”林涛问,“也就是说,肇事现场在哪里并不明确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