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冥拉过我的身子,让我趴在他腿上,撩开垂在我肩上的长发,我觉得痒,不停的扭来扭去,沈冥在我的臀上拍了一下,“别动,孤看看。” 我立马安静了不少。 沈冥看完,把撩起的头发放下。 我好奇的问道,“有什么吗?” 沈冥轻笑,“你大概是做梦梦糊涂了,什么都没有……” “真的吗?”我囔囔道,伸手在后脖的方向摸了摸,皮肤光滑平整,的确是什么都没有的样子…… 外婆向我扑来的时候,眼里满是杀气。 为什么会做这种梦……这个梦与外婆的尸体有什么关系吗? …… 沈冥搂着我,我又睡了过去,直到夕阳的余晖洒透过微微敞开的帘子投进来,我迷迷糊糊的醒来。 摸向床头的手机,下午五点。 脑袋还有些沉,肚子却是饿的不行,赶紧下楼,郑叔早就准备了一大桌子的菜放在桌上。 经过昨天的事情,郑叔一点都不尴尬,如同往常一般对待我,既然他如此,我也不好刻意与他划清界限。 不过郑叔做的饭菜是真的好吃,安慰我饥饿的胃之后,再回去睡个回笼觉。 我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我猛地睁开双眼,眼前依然是灰白的天花板,窗外已经露出了鱼肚白,空旷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死尸般静静的躺着,满脸泪水,汗流浃背。 而一旁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一片雪亮,铃声狂响个不停。 又是那个一样的梦。 我一下子坐起来,先揉了揉后颈,那里依然是一片光滑细腻,可是,为什么被撕咬的触感如此清晰…… 擦干泪水,抓起手机,连来电显示都不看,声音有些干哑,“喂?” 对面愣了几秒,有些不确定的说道,“青青……” “苏晗?” “吓死我了,我昨天看了新闻,就在想着你有没有事,打了你好几通电话,还好你没事……” 我起身拉开遮得严严实实的帘子,金色的光撒进屋内,迎接新的一天,“什么新闻?” “你们医科大学的学生,这一次不是去了什么平马村做素质拓展吗?原来他们是一个拐卖少女的团伙,听说你们学校有好几个女生遇难了,我担心你,便打电话来问问。” 我屈膝坐在地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我没事……倒是你,你不是说出国吗?” “别提了,还记得上一次我让你去酒吧找我,之后我在‘时光回廊’遇见一个帅哥吗?”苏晗的声音低落了下去,掩着一股难言的心酸。 “嗯。”我配合的点头,即使她看不见。 “那个男的有抑郁症……我前两天和他提分手,出国,好聚好散。却没想到他竟然自杀了……他家里还挺有钱的,就他一个独子,其实他在遇见我之前已经自杀未遂许多次了,这结果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 他家里人没有过多的为难我,倒是s市的警察不停的拉着我问东问西,如果不是我父母亲出面,我现在还在警局待着呢。” 苏晗抱怨道,但是可以从语气中听出一丝她的窃喜,或许她从没有真正的想过离开生活许久的城市,去往异国他乡。 “……”我们沉默了片刻,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青青,我不打算出国了。我打算正视自己的心,喜欢安博不是我的错,他的死,也不是我们任何一个人的错。我不应该一出事就逃避的,我若是逃避,歉意与悲伤会在我的心中疯长,逃到哪里去都是徒劳。” 我轻笑,至少苏晗想开了,“心的自由,才是真正的自由。” “来吧,你也算是大难不死,出来喝一杯,弥补上一次没有喝到的酒。”苏晗热情的邀请我。 还真是大难不死,平马村连窝都被端了,是应该庆祝下,我答应了下来。 自从连叙进了精神病院,“聚散随缘”酒吧也荒废了许久。 我与她约在晚上七点见面。 平马村的事情沈冥如何处理便不在我的考虑之中。 我换好衣服下楼,外面却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明明刚才还是艳阳天。 我往门外看去,沈华淋着雨缓缓的往大门走,手上拿着一个黑布包。 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与眉眼,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单手插在裤兜里,斯文又俊朗的与郑叔寒暄。 待郑叔把他引进来的时候,他才转头看了我一眼,径直朝我走来。 我单手托着下巴,看着他走近。 他把布包轻柔的放在桌上,我低头扫了一眼,疑惑的看着他。 他名贵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而这黑色的布包却是一点雨水痕迹都没有。 他如同在展示他最心爱的珍宝,黑色的布袋一点一点的揭开。 是一把精致的桃木剑,上等的桃木,大小比他惯常用的小三分之一,适合女生使用,“之前答应阿禾,说是要送她一把桃木剑。这两天回来,我就寻思着做一把最好的送她。这桃木是我之前珍藏的一颗千年桃木。”他的手抚摸过剑身,上面雕刻着大朵的桃花,逼真又绚烂。 我收住脸上的笑,盯着他满是伤痕的双手,他注意到我的视线,把手背在身后,“是我对不起阿禾的。” 我站起来,直视他的双眼,慢慢的接近他,“阿禾离世,没有一个人预料到,在那样的环境当中,我们每一个人都把命交给上天。天要人亡,人不得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