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刘先生,汤先生何必跟一个年轻人计较呢?” 李素梅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好了,我也不跟你们呈口舌之争了。” “今天是温伯父生日,我不想坏了老人家的兴致,不过,明天嘛,我会跟各位好好过过招!” “对了,伯母,明天我会给你一个大大的惊喜,我相信你到时候一定会回心转意!” “告辞!” 秦羿知道再待下去意义不大,像李素梅、汤胜华这种人,不见泰山,是不会知道山之雄峻的。 说完,秦羿背着手,在众人的笑声中,淡然自去。 “妈,汤叔叔,秦羿生气了,你们快去向他道歉,现在还来得及。” 温雪妍急了,秦羿绝不会开玩笑,他说过汤家铭父子走不出江东,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 只是这个走不出,是生是死,就得看他心情了。 “呵呵,我们向这个乡巴佬道歉,温小姐,你是被这个狂妄之徒洗脑了吧?” 汤胜华憋了火,对温雪妍自然也就没那么好生气了。 “哎,算了,我懒的管你们了。”温雪妍头都大了,撇嘴气恼道。 “汤总,关于我们东旗英国分公司跟你计划的贷款事宜,我改变主意了,从这一刻起,分公司将不会再与华盛集团有任何合作。” 乔东平何等奸猾,知道汤胜华要倒大霉了,赶紧站起身道。 “乔总,你喝多了吧,咱们是多年合作的老朋友,你要不答应放款,我在伦敦的地产怎么弄?” 汤胜华此前就觉的乔东平有些反常,此刻更是肝火大怒。 “那是你的事,温小姐,你做个见证,谢谢!” 乔东平恭敬的向温雪妍鞠了一躬。 “我知道了,有事明天再说,我现在头疼。” 温雪妍揉了揉太阳穴,蹙眉苦笑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温先生,夫人、小姐,东平明日再来拜访!” 乔东平再次鞠躬,背着身子后退到了门口,这才转身而去。 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原本有些懵的众人,更是一头的雾水。 尤其是汤胜华,心头涌起一阵不详的预感,乔东平与他谈的可是一笔巨额放款,可谓是绝佳的合作。 但莫名其妙,就抽风扯皮,并且当着这么多人,这其中必有缘由。 难道是因为那个妄人? 原本的生日会,到了这会儿,大家都坏了兴致,一个个窝火的很,自然是不欢而散。 …… 夜已深沉。 温静之再无往日的宁静,坐在书桌旁,那本古书是无论如何也读不下去。 脑子里不时的想起乔东平对女儿恭敬的神色,还有那少年桀骜不逊,却又飘然、傲绝的身影。 他曾任过教育界的要职,连元首都见过,但少年那份气度,如今想想,亦是觉的惊人。 更重要的一点,雪妍向来乖巧,能明辨是非,追求她的人无数,为何会独独青睐这么一个穿着简朴的少年? 太怪了! 太怪异了! 李素梅在一旁清点今日送来的贺礼,当看到秦羿留下来的贺礼时,带着火气打了开来。 一幅画! 一个纸盒! 画,笔墨未干,卷在了一起,出现了涂影! 纸盒就更是气人了,里面也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两颗大力丸! “哼,静之,你倒是好脾气,人家这是在咒你呢,哪有过生日送药的。” “还有这什么画,指不定是大街上的画师,顺手画的,什么云中居士,能值十块钱吗?” 李素梅越看越是一肚子火气,搂起就要往垃圾桶里扔。第五百六十四章画是假的? “素梅,你要扔了,岂不是寒了女儿的心?” “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咱女儿对那小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 “你今天这么不给她面子,够让她难受的了。再说了,这是人家孩子的一团心意,你又何必这么较真呢。” 温静之起身走了过来,按住爱妻的手,温顺劝道。 “你就想着女儿,怎么不想想我。” “你是好,清高,家里的事一概不管。我能不管吗?老大过生日都没个音,这儿子算是丢了。我要不再厉害点,我的女儿要再嫁给这么个穷光蛋,受苦受难,你忍心吗?” 李素梅一想到秦羿狂妄自大,家里又只有一个老母挣钱养家,简直就不敢想象,这一家子是何等的凄惨。 “秦羿这孩子吧,虽然狂妄了点,但我看心地还是好的,年轻人总得给机会,慢慢来嘛。”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你哪知道人家日后不会闯出名堂。” 温静之重新卷好画,扣好药盒,温和劝道。 “我不管!我要趁着还有点能力,给雪妍铺好了路,要不然她迟早得被那小子给带坏了。” “瞧瞧,一个自称是世界名人,一个自称是东旗总裁,这些年轻人现在……哎!” 李素梅失望之余,胸口一悸,钻心的疼。 数十年来,温静之一心只钻研文字,这个家里里外外都是她打点,她操了一辈子的心,便落下了这个心急绞痛的病根。 “素梅,快,快坐下来!” 温静之连忙扶着老伴坐了下来,又是端茶又是倒水,好一阵安抚。 叮铃! 门铃响了。 “许是有老友登门拜访,素梅,你歇着,我去迎客。” 温静之道。 “我没事,不能失了礼数,如今还能有人来看咱们,这就是情义,可不能落了人冷清。” 李素梅深吸了一口气,按着胸口,夫妻俩到了楼下。 一开门,却见门外站着两人。 一个是穿中山装的老朋友,江东画协会长范仲明。 与范仲明同来的是一个穿着长衫,戴着厚厚老花镜,颇具仙风道骨的白须老者。 “静之,人过六十入花甲,今儿是你寿辰,白天料想你这喧嚣热闹。所以,特挑了个清净点,来给你拜个晚寿,叨扰两杯啊!” 范仲明拱手拜道。 “仲明来的正好,正愁没人陪我喝一杯呢,这位老先生是?” 温静之拱手相问。 “哦,这位是岭南神医胡太一老先生,胡老最近刚到大秦医药厂就职,上次我与胡老闲谈,说起夫人有心痛之症,胡老敬重静之你的名声,特意前来为夫人治病。” 范仲明介绍道。 “原来是天下闻名的胡神医,素梅这厢有礼了!” 李素梅一听大喜,连忙弯腰以古礼相待。 温静之更是欣喜不已,胡太一在杏林名声极大,仅次于五位顶级神医,绝非常人能请动,如今主动上门,岂不是天赐之福。 “夫人请起,老夫闲时,曾读过静之先生的文章、诗词,引以为古风大成、大雅之作,早已神交已久,今日也是结交朋友而来。” 胡太一扶起李素梅,抚须爽朗笑道。 一行人进了屋。 李素梅并不急着看病,而是忙前忙后,准备了酒水果蔬。 她平素做事便是精细,礼数周全,有大家风范,哪怕是有病在身,亦不显露半点。 “静之啊,你这次过大寿,我也没备什么礼,这是我生平最得意的一副《春江百鸟图》,还请笑纳。” 待坐定了,范仲明拿出精裱的画作,献了上来。 “这,这,静之岂能夺人所爱,如果我没记错,上次有位大老板出价百万,仲明兄都没动过心啊。” 温静之深知这画的价值,哪里敢受。 “是啊,老夫也是求了多日,仲明老弟一直说好画配知己,不肯予我,原来是为静之准备的。” “当真是让人羡煞不已啊。” 胡太一抚须大笑道。 “仲明是咱们江东画坛第一大师,何止百万,早已破三百万了。”李素梅却是知情的,白了温静之一眼,笑道。 这要是往日,范仲明自然少不得卖弄一下资格,不过现在嘛…… “哎,说来惭愧,第一大师早已易主,弟妹此后可千万不能再这么夸我了,仲明实在是不敢当。” 范仲明一口干了,苦笑道。 “哦,莫非江东还有比仲明更杰出的大师,静之倒是孤陋寡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