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正玄倒是带来了消息,不过却让玄空平添了一块心病。 那就是玄智当初交给他的舍利子到底是不是正品! 仔细一想,整个下半夜,他一点睡意也没有了。 自禅榻上坐起身,小心翼翼的自暗处摸出宝盒,拿出里面的舍利子,来回的观摩着。 舍利子淡然无光,犹若沉石! 他试着以南林寺无上佛法度入,却仍是丝毫不见动静! 难道玄智交给他的是假舍利,而真的舍利被这家伙藏了起来。 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没有得到舍利,而是糊弄的,想借此作势? 玄空越想越乱! 他与玄智同拜在上任方丈门下,论修为他在玄智之上,但论南林寺的人望,玄智远在他之上。 玄空上位后,玄智连个堂口长老都没捞着,要说没有怨言,肯定是不可能的。 原本这次入南云,干劫掠之事,是个苦差,玄空这才派玄智来蹚浑水。 却不曾想,玄智误打误撞,还真捞了条大鱼,反倒是他落了个下风! 玄智要是在这时候给他下绊子,暗通秦侯,他必将陷入大难。 待到清晨。 众位僧人尚未用斋饭,玄空就把玄森召到了帐下。 “玄森师弟,玄智那边情况如何?”玄空悄声问道。 “方丈,说来可笑,玄智师弟在这边搞风月之事,如今人尽皆知,只是我怕有辱南林名声,一直压着。” 玄森摇了摇头,讽笑之余,念了声佛号。 达摩堂是玄空未升方丈前亲自掌控堂口,玄森也是他一手提拔的,是他的绝对心腹,最为得玄空信任。 “女人?玄智师弟向来佛法精深,六根已净,哪来的女人?”玄空心头一紧。 “说是前些天在河里救下来的一个轻生女子,玄智师弟这几天寸步不离诵经祈福,并把自己的大还丹也给了出去。” “咱们有弟子汇报,说两人三天以来,彻夜秉烛相聊,形影不离。” “那女的我也见过,长的妖娆如狐,玄智师弟怕是已难逃风尘啊。” 玄森笑道。 “师弟,你没觉的这女人来的太巧了吗?” 玄空冷然问道。 玄森浑身一颤,眼中恐意顿生,惊惶叫道:“糟糕,我忘了向方丈禀报,那女人已经不见了,很可能昨天晚上就离开了营房。” “不好,舍利子!” “走,随我去见玄智!” 玄空愤然大怒,急匆匆往玄智的营地赶去。 玄智盘腿而坐,敲着木鱼,口中诵着心经,清亮的声音,有种中正平和之意,让人闻之心静。 玄智年纪五十岁出头,面皮白净无须,长相算不上出众,但那双睿智、沧桑的双眼,饱含了佛法真意! “师弟,你好兴致啊,不陪佳人,倒是诵起了心经。” 玄空进入大帐,在上首坐了下来,冷哼道。 “方丈师兄,佛法精深,深知缪言如风,随身而过,何必当真。”玄智放下木鱼,睁开眼缓缓道。 “玄智,那女人呢?”玄森大喝问道。 “走了。”玄智平静道。 “糊涂,那女人很可能是秦侯的奸细,你怎么能放她走了呢?”玄森甩手大叹。 “阿弥陀佛,她来即来,走即走,与我何干?”玄智合十念道。 “何干?舍利子何在?”玄空逼到近前,森然问道。 “舍利子,已经被她拿走了,那不过是颗假舍利,她拿去了也无用。”玄智平静道。 “假舍利?” “是真是假,都是你一面之词!在此关头,你居然敢私**细,为女色所惑!” “来人啦,将玄智拘押!不得与任何人见面、说话。” 玄空恼羞成怒。 他越来越怀疑,玄智给他的才是假舍利子,真正的舍利,已经被女奸细送给了秦侯。 “师兄,为何误贫僧清白,玄智是南林寺人,此生死关头,怎会拿舍利儿戏?我意让小媚拿走舍利,正是为了分化秦侯内部关系,怎么能称为私通呢?”玄智皱眉辩解道。 “小媚,师弟叫的很亲热啊,你们孤男寡女待在一块三天三夜,你不会告诉我,你跟一个媚女讲了三天的佛经吧?” 玄森哧鼻一笑,把玩着胸前的佛珠,绕着玄智走了一圈,阴笑问道。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为她治病、开解,何来亲热一说,师兄莫要血口喷人,以伤佛门清净。” 玄智大惊,无可奈何的争辩道。 “够了,继续装,看你装到什么时候!” 玄空冷笑了一声,一挥手立即有武僧上前,扣押了玄智。 “当真是可悲,师兄不信我,此战必败!” 玄智苦笑不已。 待玄智被押了下去,玄森紧张问道:“方丈,你怀疑玄智将舍利掉包了?” “现在下结论为时过早,今晚便知道了。” “就算是秦侯得到了真舍利子,连我都无法破解,他就更别提了。” “无论如何,今晚他都必败。” 玄空冷冷一笑,扬起手中的舍利子,初晨的阳光穿透其中,绽放着刺眼的光芒。第五百八十四章胜负自有天意 离南林寺与秦羿的约定限期,只剩下最后一个夜晚了。 今晚便是南方武道界,两大顶尖势力一分高低之时了,晚上八点过后。 谷中火把绵延如龙,照亮了整个安南谷地。 咚咚! 山间响起了南林寺的钟声。 各大派的要人,齐聚在谷口一片平洼之地,交头接耳,好不热闹,暗中讨论着今夜谁才是最后的赢家。 “哟,什么风把司马先生给吹来了,难得,难得啊。” “是啊,司马先生秉史笔,又聪明绝顶,不知道你认为今晚谁会执掌武道牛耳呀?” 司马青一走入场地,立即就有人认出了他,众人连忙团团围住这位智者,争相发问。 “各位,胜负自有天意,我过来只是为了见证武道史的一曲悲歌罢了!” 司马青背着手,眺望星空,长长的哀叹了一声。 他这话一出,众人更迷糊了,悲歌?谁的悲歌? 正喧哗、热闹,但听到有人大喝了一声:“南林寺玄空方丈到!” “阿弥陀佛!” 但听到一声庄严佛号,响彻山谷,众人心头同时一震,耳膜作痛之余,无不净声凝气,肃穆以待。 让开! 让开! 但见一些手持铁杵的武僧,气焰嚣张的在两旁开道! 人群中,自发让出了一道过道。 玄空在众僧簇拥下,现身会场。 但见他法相威严,浑身宝物散发着金色光芒,头顶八宝色,手持禅杖,一如菩萨下界,凌驾于众生之上。 “玄空大师!” 众人为他庄严法相所惊,纷纷拱手相拜,更有虔诚信徒,更是跪地相迎。 玄空眼高于顶,藐视众人,超然穿过了人群。 紧随在他身后的是玄战、玄森、玄静三位宗师级大师,一行四人在上首的大座上落了下来。 “神龙寺人何在?滇系人何在?” 玄空坐定后,目中金光四射,在人群中傲然扫视了一圈,声若洪钟问道。 “段某在此!” “阿弥陀佛!” 段雨农与寒苦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今日天下英雄云集在此,正好论个公道,前些时日,泰国请回来的佛骨舍利,到底是谁的,还请段爷与大师明言。” 玄空冷然笑问。 “舍,舍利当然是……” 段雨农与寒苦面面相觑,原本还义愤填膺嚷着要夺回圣物,此刻见玄空佛法如宏,哪里还敢回答。 “段先生,你是大理皇族后裔,滇系名望之首,不妨当着天下英雄说句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