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两头往梅家村跑,死赖在梅家不走,赶急了,就扬言要跳河自杀。 那可是真跳,来回了几次,梅落花也是没辙。 最后掐指一算,知道是段躲不过的孽缘,索性娶了这妇人过门。 过门后,家事一应由妇人操持,梅落花每日只是闲在外边钓鱼、锄地,妇人横,他也不恼,任由打骂。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梅胜,这全村的人都等着给他过大寿,这老不死的去哪了?” 李金珠见村里人都来的差不多了,家家户户捏的面人儿,大寿桃都摆上桌了,仍是没见着梅落花的影,不禁有些恼了。 “娘,父亲一大早就出去了,我找了个遍,也没见着人影啊。” 梅胜是本家过继给二人的孩子,是以对李金珠与梅落花以父母相称。 “那还愣着干嘛,你和陆远赶紧去找啊。” 李金珠冲梅落花收的几个弟子,愤怒呵斥道。 就在这时,傅婉清与秦羿走了过来,当先盈盈一拜,笑道:“师娘,婉清来给师父拜寿了,许久不见,师娘还安康吧。” “哟,是傅家姑娘啊,快,快过来,梅胜呀,赶紧替你师妹接东西啊。” 李金珠嘻嘻一笑,冲梅胜使了个眼神。 “区区薄礼,还请笑纳。” 傅婉清递了过去。 梅胜打开一看,连忙合上了。 “梅胜,啥,啥啊,你师父拿了啥值钱的玩意啊。” 李金珠眼巴巴的问道。 “没,没什么。” 梅胜瞪了傅婉清一眼,没敢往外拿。 “你这孩子,快拿出来啊。” “要知道你陆师弟可是送了一株五百年的老山参,你张师兄,那也是准备了一尊缀符开光金牛,你师妹可是云海有钱大户,应该不会差吧。” 李金珠毫不掩饰自己的贪婪,眼巴巴的催问道。 “呵呵,师妹是有钱,可不见得某些人就有钱吧,瞧那穷酸样,怕是拿不出手吧。” 陆远没想到,会见到秦羿,自然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师娘,还是你自己来拆吧。” 梅胜不满冷哼道。 李金珠凑过来,打开一瞧,好家伙,居然是一具棺材! “好你个傅婉清,你师父辛辛苦苦教你本事,你竟然献这种东西,简直就是白眼狼!” 李金珠抓起棺材,重重的砸在了地上,破口大骂。 “师娘,这,这可是羿哥精心为师父准备的寿礼,是龙虎山的名器冰晶玄棺啊。” 傅婉清委屈的大叫了起来。 “呵呵,冰晶玄棺?师妹你在说笑吗?” “我也是张姓之人,对这圣物还是有些了解的,这东西产自寒冰元洞,只有掌教级别的天师才拥有,整个龙虎山奉若至宝,不过两三具。” “就凭他,也配弄到冰晶玄棺这等圣物?你当龙虎山是你家开的杂货店吗?” 张师兄名叫张毕,是龙虎山外家之人,算不上张夜庭这种正宗的道传,也就往上数上十八辈是沾点亲故的那种关系。 因为有亲戚在山上当护法道士,倒也了解点门道。 这次送来的缀符开光金牛,便是请亲戚找人在张天师道坛前开的光。 一听秦羿能搞到龙虎山圣物,这位张师兄顿时就不乐意了,这不是跑来打他脸了吗? “你说对了,龙虎山之物,只要我想取,应有尽有。” 秦羿淡淡道。 “吹牛皮吧你,没钱你随个千儿八百的也没人说你。” “你弄具棺材来,是要咒师父早死吗?” “还敢假装是龙虎山的圣物,我就问你,要不要脸了?” 陆远趁机大叫了起来。 上次在球场上,他吃了秦羿的憋,一直在找机会想报复。 今儿,秦羿主动送上门来,他自然得好好添把火,烧死这敢抢傅婉清的土包子。 “师妹,我们还想师父多活几年呢,拿上,趁师父还没回来,赶紧带着这小子滚吧。” 梅胜作为义子,修为最高,是众人之首。 他们几人都想得到傅婉清的芳心,如今见她公然带了个男人回来,不免心中不满,当即出言呵斥道。 “看来梅落花的眼光确实不怎么样,娶老婆不讲究,这收徒弟更是没品性!” “婉清,咱们走吧。” “他配不上我的礼物!” 秦羿冷然笑道。 “师娘听到了吧,这小子在骂你配不上师父,骂师父是个窝囊废呢。” 陆远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解释道。 “师娘,三位师兄!你们别误会,这真是好东西!” “羿哥是诚心来拜访师父的,你们这样会不会太过分了。” 傅婉清柳眉一蹙,不悦道。 “呵呵,我家老梅真是白教了你这条白眼狼,梅胜,给我狠狠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李金珠痛骂道。 “教训我?” “你们确定吗?” 秦羿冷然一笑,傲然道。 “羿哥!” 傅婉清看了他一眼,眼中尽是无奈与哀求。 “好,东西我给师父放下,师娘,婉清离开就是了!” 傅婉清放下水晶玄棺,忿然而去。 这要是平时,秦羿早废了这些聒噪之徒,不过傅婉清面子总是要给的,两人在梅家人痛骂下,离开了祠堂。第六百八十八章不见棺材不掉泪 “羿哥,对不住了,他们这些俗人……” 傅婉清歉然道。 “没事,梅落花要是真有眼光,他自会看重你。” “若是俗人一个,不见也罢。” 秦羿淡淡道。 “要不然咱们留下来待上一晚,师父要是回来了,自然识得宝贝。” “我,我还是想引师父见下你的。” “他人真的很好的。” 傅婉清低着头,有些为难的请求道。 “好,反正我也不急。” 秦羿点了点头。 梅落花对傅婉清稳固傅家地位至关重要,有他在,傅家人至少会高看傅婉清几分,能争取也是值得的。 夜已深沉。 月色下,两道灰色的人影自山林中,如闪电般的掠了出来,停留在了村口。 “梅兄,罪过罪过,今儿这盘棋,一下就是一整天,坏了你的八十大寿啊。” 左边一道人,抚须感叹道。 但见他黑发盘髻,身材修长,背悬长剑,手持拂尘,俨然是除恶天师下凡,威风凛凛。 “哪里,正明老弟能来看我,梅某的荣幸啊。” “不如去舍下喝杯清茶,秉烛清谈,怎样?” 右边一人身穿农村的草绿色布衣,上面打着补丁,头发乱蓬蓬的,黑白夹杂的胡须茬在清瘦、暗黄的脸上,就像是农村的老闲汉一般。 他正是傅婉清的师父梅落花,但从这扮相来看,与其雅名,完全不合。 “好,梅兄盛情,张某那就不客气了。” “哈哈!走!” 二人联袂往庄中走去。 门口的红灯笼高高挂。 一进屋,梅胜与陆远等人便迎了过来,“父亲,您可算是回来了,今儿是你八十大寿,师娘和乡亲们可是等了一整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