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一个护卫一脚踢在孔近南面门,孔近南横飞一丈多远,倒在了地上,满面是血仍是大笑不已:“宁老贼,我认识秦侯,他能杀你徒弟,就不会放过你,你如此心狠手辣,离死也不远了,老子就在黄泉路上等你,哈哈!” “秦侯!” “老夫何惧之有!” “嗯!” 宁中华冷笑了一声,下巴一扬,打了个眼神,一个弟子快刀一挥,割断了孔近南的脖子,宣告了泰山派的覆灭。 “师尊,这里如何处置!”弟子问道。 “烧了,然后回将军府!”宁中华望着那一地死尸,面无表情的说道。 因为天机所限,他发过终身不过东江的毒誓,没法亲自去找秦侯报爱徒的血仇,让孔近南满门填命,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 将军府是一座传了几百年的老宅了,因为以前里面住过一位大有名气的明朝大将军,这个称号就这么一直沿袭了下来,而现在他的主人叫方信,是鲁东军事警备区的最高长官,燕家在鲁东驻派的鹰派权臣。 方信这会儿正坐在大厅里喝茶,他看起来不像个将军,带着黑框眼镜,一身藏蓝色的唐装,像是一个老学究,但鲁东地下势力对这位将军,却是敬若鬼神,因为这是位杀人不眨眼的主。 “方将军,你倒是给个说法啊,焦爷死了,咱们可就没人能控制钱益民了!” “昨天晚上大半夜的他非要召集几位要员开会,屁事没有,就是为了点了我的名,故意找茬,出我的丑,真是气死老子了!” 一个满面红光的秃头中年人在大厅内来回的踱步,神色焦急的抱怨道。 “他让你出什么丑了,把你急成了这样?”方信把玩着手中的鼻烟壶,闻了闻后,连打了两个喷嚏,这才不疾不徐的问道。 “姓钱的说大明湖今年的荷花没开,怪我主抓的市容环境工作没搞好,还说什么即将换班子,建议我主动请辞,你说这不是打我的脸吗?”秃头越说越气愤,坐了下来,一拍桌怒道。 “建生,凡事不要急躁,他说让你辞,你就辞吗?其他几位要员是怎么个态度?”方信城府极深,说起话来,也是四平八稳,没有丝毫的急躁。 “我去他大爷个腿的,焦文学在的时候,咱们不管提啥要求、安排谁,姓钱的从来都是二话不说就举手、签字。如今焦爷在鲁南一死,他狗尾巴就翘了起来,其他几个要员还不是和稀泥,坐山关火,那些墙头草,谁有利跟谁。方将军,你要再不出面治治他,钱益民准得上天了。” “你可别忘了,他是首政孙先生的人,要是让他在鲁东坐稳了,会坏了燕老的大局的。” 龚建生啐骂之余,认真的提醒道。 “这里面的关系我比你懂,但无论如何钱益民才是鲁东一号,我明着肯定管不了他!” “这事不能硬碰,真闹僵了,捅到燕公与孙先生那,撕破面皮对谁都没好处。” “他不是说大明湖的荷花不开吗?好说啊,我有一人包管为你分忧解难。”方信笑了笑道。 “哦,谁这么大本事,比方先生你还好使了?”龚建生好奇问道。 “他可是活神仙,本事比我大多了,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方信眼神掠向天井,连忙起身迎了过去,引着一个白袍老者走了过来。 “这位老先生好一副神仙相,请问是?”龚建生不敢大意,拱手相问。 “老夫宁中华!”老者抚须傲然道。 “莫非是与南方顾名臣并称风水两大奇人之一北方风水泰斗,宁,宁公?”龚建生惊的口齿发颤,激动问道。 “哼,若非不能过江,顾名臣这等烂鱼臭虾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可笑至极!”宁中华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不悦冷笑道。 “宁公风水天下无双,就连燕京天平门前的锁龙井、颐合园的镇妖塔,那都是宁公的手笔。宁公可是刚从昆仑山给燕家至尊挑选山门福祉归来,天下风水龙脉尽掌宁公之胸,你居然把顾名臣这种二流货色与宁公并论,当真是瞎了一双狗眼。” “建生,还不掌嘴?” 方信阴沉,严正呵斥道。第一千零三章亡人为证,拜得秦师 别人不清楚宁中华的秉性,他可是一清二楚,这位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家伙,是盗墓贼出身,那可说翻脸就翻脸,指不定就要杀人! “是,是,我瞎了对狗眼,没见识,胡说八道,宁公勿怪,勿怪。” 龚建生连忙扇了自己几记清脆的耳光,舔着脸道歉道。 “方信啊,文学不在了,我又要去昆仑为武神建造宫殿,鲁东大局日后就要靠你独木支撑了。” “你放心,燕公那边我会打招呼,必要时候会从燕家抽调来协助你!” “你的任务就是要守住了鲁东军事前线,为早日吞并东战做足准备!” 宁中华叮嘱道。 他虽然不是燕家人,但作为武神的谋臣,燕东阳大公子的是师父,早已与燕家荣辱与共! “方信谨记,只是宁公可否在济南多呆上两天,我眼下有一件难事,需要宁公施以援手。”方信请求道。 “你我不是外人,但说无妨!”宁中华道。 龚建生把钱益民借大明湖荷花的发难的事说了一遍,宁中华朗声大笑道:“但凡花当时不开,不外乎天时,风水、妖邪三坏,区区济南能有多大的事,我明日随你们走一趟就是。” “太好了,到时候我把省班子里那些人还有钱益民都叫过去,让宁老施展神通百花齐放,当众打姓钱的脸,震震他的威风,他也就老实了。” 方信眼中睿智的光泽一闪,微笑道来。 “宁老神仙出手,就算花不开,姓钱的也得怂了!” “嘿嘿,姓钱的,让你作妖,这回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龚建生顿时乐了起来。 …… 次日下午,夕阳如血,洒在温馨的济南城上。 孔小北开车载着秦羿,往泰山路的武馆大宅赶了过去,想想能给秦侯当司机,他心里就美的直冒泡。 “侯爷,我们泰山派虽然是衰落了,但托您的福,我父亲在长白山卖雷击木发了笔大横财,今年刚翻修了门馆,如今在济南总算是有了点声名了。” 孔小北嘴巴闲不住,边开车边介绍道。 车尚未开到武馆,他远远看到武馆门口聚集了很多人,不少特警正在拉警戒线,巡逻执法! “是武馆,出事了吗?” 孔小北靠边停了车,心下一紧,跳下车狂奔了过去。 “哎,好可怜啊。孔师父还是个好人啦,去年冬天,他给我们福利院捐了几百万,没想到竟惨遭横祸,苍天无眼啊。” “可不是,我儿子拜他为师,他老人家可是一分钱都没收,比其他的黑武馆有良心多了。” “你说这么好的人,怎么就走了呢。” “这还用问吗?像他们这种人,容易结仇,指不定是惹着谁了,哎,真惨,满门都死了。” 人群中,民众无不扼腕叹息。 孔近南这人虽然古板,跟武道界的人,但凡芝麻大点的利益也要去争上一分,但对齐鲁百姓却是极为宽和友爱,在济南深得民心,此次遭难,不少民众竟是当街哭泣。 孔小北一听心凉了半截,挤过人群,望着化为废墟的泰山武馆,还有那地上用白布盖着的尸体,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爸,爸!” 孔小北掀开警戒线就往里冲,特警围了过来,要拦他,队长摆了摆手手道:“让他进去!” “小北,孔伯父、你母亲,还有太奶,包括府中的雇人以及外地常驻的学徒,一共五十二人,全都被人……”特警队长跟孔小北有些交情,走了过来,一脸悲沉道。 说完,他指了指,最靠边是的一具尸体。 孔小北泪眼朦胧,踉跄走了过去,颤抖着掀开了白布。 尸体早已烧成了焦炭,但孔小北依然能从父亲手腕的那串佛珠可以判断,这就是父亲无疑,因为这串佛珠是用雷击木做成的,又请人加持了法咒,寻常大火烧不化。 “父亲,都是儿子害了你,要不是我闯了这弥天大祸,又怎么会害你老人家落了这般下场。” 孔小北跪在尸体旁,呜咽痛哭出声。 他脑海中回想着父亲这一生对自己的宠爱,以前犯了错,闯了祸,天大的事,他都会想办法给顶了下来。 这个卑微、谨慎的男人,除了养着一家子,还经常收留那些刑满归来,浪子回头,无人可要的青年,给他们吃,给他们穿,教他们习武。 为了撑起泰山派,他在武道界夹缝中游走,受尽了白眼。 好不容易日子有了点盼头,却遭了这等祸事。 孔小北越想越悲伤,他后悔给父亲闯祸,他后悔还没来得及孝敬他老人家,后悔吵架时骂他是窝囊废! 如今他走了,此后自己还有何人可依? 秦羿走到尸体旁,看了几眼,剑眉紧蹙,这些人都是被人乱刀砍死的,更多的是无辜之人! 凶手是何等残忍! 这个时间点孔家遭难,秦羿不难猜出凶手是谁,只可惜他终究是晚了一步啊! “小北,走吧!”秦羿道。 “走?去哪?我连家都没了,能去哪?”孔小北麻木悲伤道。 “以后跟着我吧,四海为家,天下即家!” “收起你的悲伤,找到凶手,提他的头来给父亲祭灵!” 秦羿冷冷道。 他此刻的杀意在熊熊燃烧,他杀了焦家三虎与太公,为民除害,亦不伤及无辜。宁中华身为北方名士,却连孔家老母亲都不放过,简直就是毫无人性。 此等人渣若不除,苍天不容。 “父亲,你最大的心愿就是我能拜在秦侯门下,您看到了吗?侯爷来了,他答应收儿子为徒了!” “你老安心去吧,儿子一定要为你报此血仇,重振泰山派!” 孔小北听明白了秦羿的意思,在满街百姓与亡父见证下,恭恭敬敬的给秦羿磕了几个响头,正式拜师。 “明哥,我要去干一件大事,还请你在调查取证后,找好棺材安置了亡人,改天我一定厚报。”孔小北对那特警队长深深鞠了一躬。 “小北你放心,你不说,我也会做的。” “去吧!” 队长拍拍他的肩膀道,然后目送孔小北跟在那一袭白色中山装的少年身后,渐渐消失在街角。 秦羿带着孔小北去了济南的一条小街,街角有一条青石窄巷,巷子口早已有一美艳佳人翘首而待,可不正是柔媚入骨的妖娆,小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