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特打开烟盒,抽出一支烟,颤抖着用打火机将其点始。彭芙蕾太太似有责备之意地对他说:“我需要您的指示,先生。我在电话里和莱昂纳德说过了,叫他把铁门关上。但发生了这些事,那些人在那儿吵吵嚷嚷的……”“不能让记者进来,彭芙蕾太太。”女管家耸了一下肩膀“这肯定不关我的事,先生。不过我看没法把瞥察也挡在外面”吉特·法莱尔又恢复了常态,变回那个镇定、顽强去解决实际问题的年轻人。“正相反”,他冷冷地说道,“这点我们很有把握。不管怎么说,这儿并没有发生犯罪案件。”“没有吗?”奥黛丽小声嘀咕。吉特的前额上青筋暴跳:“就眼下所知,没有任何犯罪发生。无论如何要将警察拒之门外,不管他们有什么反应!你还不明白么,彭芙蕾太太?最要紧的是尽可能地瞒住塞文伯爵啊!”“噢!”彭芙蕾太太突然惊觉,一手掩住双唇:“对不起!真是抱歉,但是乱七八糟的事太多了!而且从开罗来了电报!”吉特将香烟从嘴边拿开。“什么开罗来的电报?”“是老爷发来的,先生,邮局的戈尔丁先生六点前刚来过电话,那时邮局已经关门了。电报是拍给班森先生的,”她朝班森点了点头“但他当时正像个侦探一样询问园丁们,然后又依次和每个人谈话,又去搜查整座房子,不让人打扰他。所以我把电报记了下来,我想我仅仅是……”彭芙蕾太太身着一件皱巴巴的围裙,用带子随意系在肩上,此刻她一边说个不停,一边在她那件腰带里摸索着,那动作看着像是在更衣一样。她掏出一张便笺纸将其展开抚平。“请让我来,先生。”班森自然地打断。他走上前来,伸出双手。但吉特此时已顾不上礼节,一把从彭芙蕾太太手中抽过纸片。而他所读到的内容,哗啦一下将他方才的部署全盘摧毁了。海伦还安好否?阿里姆·见做出了新预言。虽必无大碍,但需谨慎行事。请于伦敦时间今晚九点致电于我,开罗萨沃伊大陆饭店。 塞文“完蛋了,”奥黛丽在他身后读完电报,喘着气,“我们无计可施了吉特。现在必须和他联络。”“看来只能如此了”。“如果我们不这么做,”奥黛丽说,“那么他只会打电话过来,而且不管我们说些什么,他都会认定这儿出事了。吉特,这太糟了!肯定有人……”“有人在搞鬼。没错,我也发现了。”“请让一下,彭芙蕾太太,”班森说,随即颇具威严地将管家请到一边,自己走上前来,“我来应付记者和警察。吉特先生,我可否认为,目前这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莫说是这座房子,就连整个庄园都不能让人进入”,吉特说,“直到我们决定下一步的对策为止。如果您养了狗的话,松开他们的链条。”“容我打断一下先生”彭芙蕾太太般勤地投下又一颗重磅炸弹,“但这对那位已经身在此处的绅士不适用啊,”见其余三人一齐转头瞪着她,忙提高嗓门解释道,“那位绅士是在记者来之前就到了,开车来的,班森先生!前门一直没关上!现在他在楼下图书室里,正浏览那些书呢。但他说……”已经没必要把话说完了他们之前并未留意到门外那沉重的脚步声。但此刻,有一只手重重地旋开门把。门廊里那个巨大的身影,初一瞥之下,令奥黛丽·维恩不禁畏缩退步。“我这人本来够耐心的了”,那身影宣称,将屋内各人均恶狠狠地瞪了一遍,“但该死的,竟让我在楼下那坟墓里枯坐许久,眼看冥界的丧钟都要在午夜敲响了!莫非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还是说成心要害我不成?”彭芙蕾太太闪到一旁。“这位是亨利·梅利维尔爵士。”她介绍道。虽然这开局一塌糊涂,但随之而来的热情接待,连HM本人都挑不出毛病。吉特·法莱尔和奥黛丽.维恩都久仰他的大名,虽然原因各异。对于奥黛丽·维思来说,他是那个牢骚满腹、在开罗带给海伦许多乐趣的人;而对于身为律师的吉特·法莱尔而言,他的意义则大不相同。他是经验丰富的资深人士,是战事处那位足智多谋的老怪物;如果可以选择向谁求助的话,吉特最先想到的人一定是他。虽然吉特与亨利·梅利维尔爵士素未谋面,但对此人却闻名已久。吉特心中暗自松了口气,感谢老天,他差点儿要激动得喊出来了。那足智多谋的老怪物此刻正站在门廊里,一脸迷茫地东张西望。说句题外话,天气倒不算太冷,但HM除了穿着厚大衣之外,还戴着一顶旁边垂着两个耳翠的毛皮帽子——仿佛是给他那宽大的脸庞套了个画框,加上鼻梁上那副眼镜,看上去好生骇人,无怪乎连班森都惊得后退几步.“爵士”,吉特·法莱尔说道,“见到您非常高兴”。“是啊”奥黛丽随声附和,“快坐下烤烤火,喝点什么吧”他们像狗儿围在北极探险家身边那样簇拥着H.M.,将他推到火炉旁的沙发上坐下。奥黛丽摘掉他的皮帽,RM.忙伸手去抓,但扑了个空,只好看着奥黛丽把帽子放到璧炉上青铜神灯旁边。吉特往炉火里多加了些煤,激起一阵青烟,直扑这位大人物的脸上,把那发光的镜片、恶狠狠的嘴巴、锃亮的光头都熏了一遍。“不过,您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呢?”奥黛丽问道,“莫不是海伦请您来的吧?”H.M的脸松弛了下来。“啊不”他承认,“老实告诉你,我估计她未必乐意见我呢。”“那您为何不期而至?” “这纯属巧合”,H m.抱怨着。他吸了吸鼻子:“这几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