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甲虫戒指?还有那块绿色的东西,不知是泥土还是金属,会不会又是一盏著名的神灯?噢,为什么不会呢?这是家古玩店,不是吗?一个冷冷的声音令他周身一展。 “瞥昧请教”,曼斯菲尔德小姐说,“您在看什么?”马斯特司探长将这一笔带过: “别管法莱尔先生在看什么,小姐!快告诉我……” “法莱尔”曼斯菲尔德小姐惊呼,“原来是法莱尔先生啊!”“告诉我”,马斯特司掏出笔记簿,“您能发誓星期四晚上六点前在这里见过海伦小姐么?” “当然可以”“那您不介意告诉我事情的经过吧,小姐?”“但根本没什么可说的呀!那天天气很糟,不停地下雨,还不时有闪电。我还得了感冒。听到门铃响时,简直无力去开门,但还是强撑病体出来了,一道闪电的亮光划过窗玻璃,只见她就站在店铺中间看着我。”马斯特司看了HM一眼,后者的表情如木雕一般。探长遂厉声问道:“等一下,小姐!她身上穿什么衣服?”曼斯菲尔德小姐转了转眼珠子。“灰色的长斗篷,有个高高的兜帽,兜帽罩了下来好像是——,她皱起眉头——“好像是把脸挡住了。她看上去……鬼鬼祟祟的。”“但您肯定认得海伦·洛林小姐吧?”“自然。”情绪还在持续升温。她的三位访客如此全神贯注于她,若换了是自持力不及曼斯菲尔德小姐的人,神经怕是要颤抖不已了。“我知道了”,马斯特司清清喉咙,“除了长斗蓬,着装上还有什么别的细节?”“没了。其他什么也看不清”“鞋子呢,比如说?”“恐怕没注意到。”在问及关于海伦的细节时,那种奇特的傲慢感——脖颈扭动,乃至极度超然的神态——又重返曼斯菲尔德小姐身上。她在展示柜上张开十指,那做派仿佛是一位俯瞰这些上流社会玩物们的女祭司。灯光向上照射着她圆滑的下巴,将她的身影投射在后方的白色墙壁上。马斯特司皱了皱眉:”见到她您惊讶吗,小姐?”“一点也不。有什么可吃惊的?海伦小姐从埃及回国,报纸早就大肆宣传过了”她话音中那一缕冷酷没有逃过任柯人的注意。“接着说小姐!后来发生了什么?”“说来也怪,那是我第一次听到海伦小姐的声音,感觉挺普通的。她说:‘您经营画作修复业务,是吗?’嗯,”曼斯菲尔德小姐耸了耸肩,我本来想说:‘一定是从您父亲那儿听来的吧,侮伦小姐?’但是,既然她肯定不认识我,我也没必要表现出认识她,所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啊,明白了。然后呢?”“她胳膊底下夹着那幅画。当然,我原本不知那幅肖像有何特别。画是用报纸包裹起来的。”“喔,接着说,小姐!”“她将画放在这张柜台上,说道:‘这是从塞文大宅拿来的以后有人会来取。’然后便匆匆走出了店铺。我……”曼斯菲尔德小姐瞪着空中。“喔!”她补充,“然后我也跟在她身后跑出门外。”“为何您要随她出去?”曼斯菲尔德小姐有些迟疑。“我也说不准,”她承认,“当时头脑像浆糊一样,整个人昏昏沉沉,大概是这个原因吧。而且这整件事里面好像有什么——有什么不太自然的东西。”“刚才说到我跑到门边向外望去,大雨倾盆,又一阵闪电划过,却没有雷声。而且有时候,夜里在教堂附近,人总免不了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上一刻她还在那里,因为我看着她出去的。但此时街道上却空空如也……有些蠢到家的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曼斯菲尔德小姐的指尖摁住玻璃柜,“我好像是和一个鬼魅说过话一样。”一阵尖厉的铃声令他们悚然一惊。门关上了。玻璃门窗透进的淡淡灰光中,浮现出一名男子,肩膀高挑的身形,除了站在亮着的柜子后面的曼斯菲尔德小姐,新来者显然并未注意到其他人,只见他信心满满地走上前来。“打扰了”,他说,“我叫波蒙特,里奥·波蒙特。不知您可否告诉我——”然后,他也如同死寂一般站在那里。就好像她当时是在和鬼魅交谈一样。“我叫波蒙特里奥.波蒙特。”那么—这个戏剧性的场面后来多次出现在吉特的回忆中。他们的眼睛习惯了店内的昏暗之后,漆成白色的屋子里,很多细节都明朗起来。大概是耳朵被捂得太热了,HM突然摘下皮帽,透过眼镜细细打量着新来的人。马斯特司虽并未转身,但一听到那个名字,顿时大为紧张,凝神细听。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又用右手按住了喉咙。而那个陌生人摘下帽子,平静地站在柜台前。在里奥.波蒙特先生身上,你能感觉到一种气质,一种强硬而具有压迫感的气质——却隐藏在一种与众不同的诙谐感之下。不过波蒙特先生给人的第一印象还不坏,他的鼻子和下巴线条坚硬,骨骼清晰,是个身材中等的中年人。浓密的黑发颇有光泽,耳边的发际修剪得像刀割的一样平整,发色在此转为灰白.倒显得比脸上其他部位的肤色更浅些。他的眼珠是像猫眼一样的绿色,细小的皱纹从外眼角扩散开来,折射出几分诙谐的趣味。波蒙特先生仪容整洁,神色平静,身着一件雨衣,衣领竖起,载着手套,手握一顶软帽,说话的口音一听便是美国人。显然从未见过此人的曼斯菲尔德小姐方才惊醒过来。“真不好意思,”她冷冷说道,“今天店里不营业。这位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