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她特意强调了一下,”在此有公事要办。”陌生人笑了。“事实上,”他说,“我非为购物而来。虽然我万分确信,”他的目光落在曼斯菲尔德小姐身上,“此地满载异宝奇珍。”“喔,”曼斯菲尔德小姐说。那绿色眼珠中的笑意显然在暗示,最贵重的珍宝便是这位小妇本人。“我只是想问问去塞文大宅怎么走,”波蒙特接着说道,“商店都关着门,无处问路,在街上只遇见一位老先生,不停地向我抱怨,我却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些什么。”马斯特司合上笔记薄,转过身来“要去塞文大宅先生?”“正是。”波蒙特扬了扬眉毛,礼貌地问道:“未请教您是?”“正如这位小姐所说,我是一名警官,先生。这是证件我是新苏格兰场的探长。”“苏格兰场, 呃?”波蒙特双眼微微一缩。“是的.先生。我正在调查侮伦·洛林小姐失踪一案,但到这儿来却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据我所知,波蒙特先生,您在开罗认识了塞文伯爵?”“您从何得知此事?” “我说的对吗?”“的确如此……您贵姓?”“敝姓马斯特司,先生,马斯特司探长。那些东西是否在您手上?““什么东西?“从法老陵墓里出土的金匕首和金香水瓶,”马斯特司答道,“我们知道您曾出大价钱购买它们,但塞文伯爵并未应允出售,因为东西是归埃及政府所有的。”波蒙特点点头,倒没有故意装傻。他眼角那滑稽的皱纹加深了,双目紧盯着马斯特司仿佛要将他看穿一般。他伫立不动,稳如泰山,又点了点头。“没错,马斯特司先生,确实如此。但念及星期四的离奇事件,那些东西已非我所垂涎。不瞒您说,我对别的物事更有兴趣”“哦?”“我想买下那盏青铜神灯,就为了那小小一个铜块,我愿意出价五万美元——”波蒙特突然垂下手,搭在玻璃柜上——“这其实是笔非常划算的买卖。” “我能否问问,您要那神灯究竟有什么用?”“啊!那就是我的个人问题了,探长先生。”马斯特司的耐心快到头了。“您到这里来仅仅是为了买那玩意儿,呃?”“正是。” “从一位失踪的小姐手里?”“对不起”,——波蒙特纠正道,“昨天我在报上看到,塞文伯爵本人将于今天回到英国,所以我昨晚来到此地,下榻贝尔旅馆。您听到今天早上九点整广播里的新闻了吗?没听?您真该听一下的。塞文伯爵的飞机已于今晨着陆。也许您觉得,他女儿刚刚失踪就跑来和他谈生惫,我真是不知礼节、不识时务。其实您说得很对……”曼斯菲尔德小姐的嘴里进出一声尖锐而急切的低呼:“但这太荒谬了”她抗议道,“我是指,说海伦小姐已经失踪未免太荒谬了吧,就在你们认为她失踪之后十小时,我还在这屋子里和她交谈过呢”就在此时,波蒙特的帽子掉到了地上。这个小动作或许仅仅是因为他转身时撞了一下手肘罢了。波蒙特弯腰拾起帽子再直起腰时,只见他满面通红,似是用力过度。而在马斯特司眼里,波蒙特显然受惊不小。“劳您再说一次?”波蒙特说。马斯特司假惺惺的笑声听起来好生做作:“好了好了,先生,没什么大不了,别这么激动!我看是这位小姐把时间给弄混了。就这么简单。”他转过身去,凶狠地盯了曼斯菲尔德小姐一下,要她别多嘴生事,那目光简直能杀人于无形。随即他又转向波蒙特:“呃——您住在贝尔旅馆?”“正是。”“还真奇怪啊,”马斯特司沉吟道,“旅馆里竟然没人能告诉您怎么去塞文大宅。”“可不是嘛,”波蒙特答道,绿色的眼珠在厚服皮下闪烁着,“可能是因为我本来就没问他们吧。”“为什么?”“得了吧,探长先生!这问题该不会是个狡猾的陷阱吧?”(该死的,吉特暗忖,这人话里话外那不自然的书生气是怎么回事?嗓音沉重,语速缓慢,好像是一边死死盯着你一边同步开腔似的。这到底让你想起了什么呢?)波蒙特继续说道:“清晨我漫步在这古老典雅的英格兰市镇,只为瞻仰胡珀大主教殉难于火刑之地,事先竟全然忘却向旅馆问讯。顺便请教,去塞文大宅究竟该怎么走呢?”“在南街搭乘前往夏普克罗斯的巴士即可,”曼斯非尔德小姐连忙答道,“或者在温泉路的米勒车行租一辆轿车,要是你想运动运动,步行前往也无妨。”波蒙特那乌黑发亮的脑袋往下一低:“多谢,其实也就是因为塞文伯爵回来了,我才有意前往拜会。但还是多谢您。探长先生,咱们是不是还会再见面?”“很有必要,波蒙特先生。啊,很有必要!不过可以压后再说。同时……”“同时。您还要用那铁钉皮靴欺压践踏这位可怜的曼斯一曼斯菲尔德小姐,然否?真令人费解。”“根本不是您说的那样,先生。”“毫无疑问,我心领神会”他看着茱莉亚·曼斯菲尔德,“若有任何业余收藏家买得起的玩意儿,还请您为我留意。日安”里奥·波象特先生没有往身处阴影中的H.M和吉特·法莱尔看上哪怕一眼,甚至都未必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他戴上那顶浅褐色的帽子,拉下帽檐挡住眼睛,优雅地一欠身,干净利索地离开了店铺,身后的店门砰然作响。透过窗玻璃的波纹,他们瞥见他停下来点了支烟,信步向教堂走去。“该死!”探长嘟哝着,他看了看H.M,后者依旧双臂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