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儿至少有四张照片为例,您扮演夏洛克和圣诞老人时,载的假胡子都过于茂密了,结果分不清哪儿是胡子哪儿是脸。您总该承认,对于扮演名人来说,这多多少少是个缺憾吧?”“对,”H.M.深为所动,“对,我想你说得在理。”“正是如此,爵士。另一方面,就拿我们家老爷来说吧,这里有一张塞文伯爵的照片……”“你看,孩子,你好像决意要谈自己的家庭情况,不让我插嘴了。好吧。那我们就来谈谈这个家庭。你有很多海伦·洛林小姐的照片,但我敢打赌,我手中这一张是你肯定没有的。”“爵士?”HM翻到他那大剪贴薄的封底,夹层里塞着一堆还没来得及贴进去的剪报。他一边从中搜寻,一边自言自语,好多剪报都散落到地上。“我要找的那张,”他说,“是大约三周之前在开罗火车站照的。其实,那是我把一张五英镑钞票贴到出租车司机脸上的照片。”班森好像有点被吓到了。”您说什么,爵士?”“他剪掉了我的领带,所以我礼尚往来,把一张五英镑的钞票贴到了他脸上,”H.M耐心地解释,“不过那女孩也在照片里,你可以在前景里很清楚地看到她的脸,”他变得烦躁起来,我知道这该死的东西放在哪儿,因为……啊!找到了!”他把这张从报纸上剪下的大照片展开,“要不要添进你的收藏里?”“真是万分感谢爵士。”“对了,”H.M.将照片举在额前研究着,“这是我,领带没了,还傻张着嘴。这是海伦小姐,可以看出她……”出其不意的事发生了。HM.突然脸色骤变,屋里的气氛顿时急转直下。他们听见雨点撞击着玻璃。他们听见HM沉重的呼吸。他们看到他的光头、他的眼镜还有罩着他那大肚皮的马甲口袋中那条金表链,都闪动着光泽。此刻他根本不是在琢磨自已的光辉业绩,那点虚荣和自负更是远远抛到了一边。H.M突然又坐了回去,震得椅子嘎吱作响,铺着油布的地面仿佛也在晃动。他的嘴巴大张着,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噢,真不敢相信我的眼睛”,他喃喃道,“噢,我的上帝呀!我原来竟然完全没注意到!”马斯特司探长倒是对此习以为常,他连忙问道“想到什么了?”“让我想想,”H.M说,“让我再想想!”他把手肘支在桌面上,拳头抵住太阳穴搜刮着脑海中的千丝万缕;身旁众人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有一两次他点了点头,似乎是捕促到了一个又一个关键的要点。少顷,他的眉头舒展开来。大厅里的钟正开始敲响五点,H.M.目光扬起,温和地对班森说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盏青铜神灯还在二楼那小姐闺房的壁炉上面。去把它拿来好吗?”其他人都有些不安。班森犹豫了片刻,似乎在斟酌到底该不该去。但听命于主人的长期习惯还是占了上风。“没问题爵士。”班森转身离开房间,小心地关上门。HM凝视着班森,面露钦佩之色。“我这个大傻瓜,”他高呼着,“简直就是只自顾空想的布谷鸟,竟然以为那绝无可能!我说,马斯特司,要是我背对着你,你该不会照着我屁股踹上一脚吧?”“我巴不得照办呢,”探长好言安抚,“不过以后再说不迟,他终于按捺不住大吼:“是什么爵士?你想到了什么?为什么要人去拿青铜神灯?”“嗯,”HM吸了吸气,“不瞒你说,我报本不是想要那盏灯。不过我认为,当你我进行这次小小的讨论时,最好别让咱们的朋友班森在场。因为,你看……”“因为什么?”“现在我明白了,”H.M答道,“海伦·洛林究竟出了什么事。”吉特的心狂跳不止,几欲窒息。他看了看奥黛丽,她耸耸肩。 “ 啊!”马斯特司心满意足,“你果然找到真相了爵士。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大不相同”HM说。他一挥手把马斯特司的话头挡了回去。“想通一个小问题之后,马斯特司——仅仅是一个小小的问题!这整张拼图的每个碎片就各归其位了。这也就解释了那女孩是怎么从大厅里失踪的……”“那么她的确是从大厅里失踪的了?”“噢,没错。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那脚步声会突然‘停止’在半空中。这还解释了为什么那件雨衣会和青铜神灯一起被放在地上。这又解释了 ……噢,该死!这解释了……”H.M深吸一口气,望着吉特“你一直为此忧心如焚,孩子,”他温和地说,“也该是告诉你的时候了。听着—现在完全可以放心。”吉特上前一步:“海伦还活着吗,爵士?”“嗯哼,而且我还可以多透露一些——那个出现在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古玩店的神秘女子,那个身着披风、带着画像的女子就是……”“嗯?她是谁?”“就是海伦·洛林本人。正如曼斯菲尔德小姐所言。”“这不可能!”探长喊道“噢,你错了。”“你就直接告诉我们海伦小姐究竟出了什么事,不行吗?”探长强忍怒气,合上笔记薄,“这岂不是省事许多?”“至少暂时还不行,孩子。等塞文伯爵到来后,我会全部说清楚的。”“为什么要到那时候?”“因为这并非我个人的秘密,”HM状甚诚恳,“我没有这个权利。该死的马斯特司,当你了解了事情原委的时候,就会明白我的苦心了!我也没让你等大久,对吧?只要等到……”这时电话响了起来吉特本不想去接电话,但那没完没了的铃声着实烦人,而HM和马斯特司正各执己见,也不知听到铃声没有,班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