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侧门进屋,然后……”“然后如何?”“一阵晴空哪雳”H.M说,“就如一堆砖块砸向玻璃房顶一样,老埃里公将他掳走,化为飞灰了。不管怎么说,他都从这房子里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他女儿之前的遭遇如出一辙。把灯打开,孩子。”吉特·法莱尔按下开关。尽管灯光微弱,却还是映照出了地毯中央那怪诞的景象——那顶软呢帽,皱巴巴敞着的雨衣,还有那盏青铜神灯。“不!”茱莉亚·曼斯菲尔德喊道:“不”窗框里,波蒙特的脑袋和双肩稍稍一斜,戴着手套的手像蛇一样蜿蜓到窗台上,手肘支着窗台,捻动手指,站姿生硬。在灯光下可以看到他肌肉紧绷,嘴唇痉挛般抽搐着,眼中突现精光。H.M追问道“你看见塞文伯爵了,对不对?”波蒙特惊醒过来,旋即微微一笑,这个笑容将会刻在他们的记忆里很久很久。雨点打在他身上又溅落到地面。“没错,”波蒙特答道:“我看见他了。”“四点半的时候?”H.M以极其怪异的声音问道。“四点半。”“那就进屋吧!”HM的狂躁令人费解,“你不是一整个下午都想进来么?”“多谢,”波蒙特依然盯着青铜神灯,“在下在门房处守候得筋疲力尽,直至看门人终于捎来回复。所以在下便冒险……”他停了停,离开窗台,走上两层石阶,推开微微摇晃的门,来到他们面前。面对这间洋溢着埃及风情的书房,他深吸一口气。H,M既不过问波蒙特衣袋里那个包裹,也未理睬仍站在门外雨中的曼斯菲尔德小姐。这位大师正在玩某个游戏,吉特感觉到了,空气中张力十足。他对波蒙特说的每个词似乎都暗藏机锋,撩拨着人的神经。“听着!”HM说,“你还想要那青铜神灯么”波蒙特移步上前,细细端详神灯。他与阿里姆·贝不同,并不摇头晃脑,也没有在这邪气重重的房间里,用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深沉嗓音讲话而是一副务实做派。“想要?”波蒙特说道,“那是自然。在下本就是一名商入。”“一盏消灭了两个对其不以为然之人的神灯。想来对阁下那谜样的圣殿价值连城了,对吧?”“毋庸置疑。““你可还愿意为其出价五万英镑?”“如有必要的话,自然。”“倘若我告诉你:”HM说,“可以无偿拿走呢?”波蒙特迅速看了他一眼,绿色的瞳孔中,精明与疑惑相交织之色稍纵即逝,一种出自职业本能的欣喜取而代之。“以谁的授权?”波蒙特问道,“海伦小姐不知去向,塞文伯爵亦然。既是如此,何人有权利将此物赠予在下呢?”“我。”“在下斗胆相问,其中可有陷阱?”“哪来的陷阱……别动”见波蒙特俯身去拾青铜神灯,H.M连忙脱口而出,“别碰它,还不到时候”“您觉得”,波蒙特说,“碰触神灯乃危险之事?””碰触盗来的圣物历来危险,孩子。除非得到妥当的授权。你今晚还住在贝尔旅馆么?”“正是。”“一两个小时后我会去见你”,HM.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看来咱们可以好好地谈一笔两全其美的生意。同时,”他竖起耳朵,“我听到马斯特司回来了。你最好快走,还有你,小姐。”HM.突然转过身去,曼斯菲尔德小姐双唇微启,站在窗外的泥水中一动不动。棕色毡帽下,她那宽阔、美丽却又麻木的脸庞仿佛戴着一层极度惊恐的面具。接下来H.M.的举止若被他的朋友们看见,定会传为笑谈——只见他伸出手去,待曼斯菲尔德小姐机械地握住时,便将她的手举到唇边行吻手礼。“您无需介怀,”他凝神相劝:“明白了吗,小姑娘?不必担心塞文伯爵,抑或别的事情!现在快走吧。”“我并没担心,”曼斯菲尔德小姐喊道,“我只是……”后来吉特也不记得,当时究竟是自己感到了空气的流动,还是H.M提到马斯特司的缘故,总之他看了看通向图书室的那扇门,门此时开着。站在门口的并不是马印特司,而是奥黛丽·维恩,书房里的灯光几乎没有照到她。又一次,有如照相机快门定格一般,吉特震惊于奥黛丽脸上那种迷茫和无助的神情。又一次,他难以确定自己究竟有没有看到这一幕,因为奥黛丽很快退回去,关上了门。幻觉又发作了么?!曼斯菲尔德小姐和里奥·波蒙特正沿车道离去,吉特还未来得及问问这新情况究竟何解,马斯特司探长就已走进书房,虽神情严肃,却胸有成竹。 “我知道了,爵士”。马斯特司宣布。“呃”?H.M一脸茫然。 “我是说我已经……亨利爵士!你在听我说话吗?”“当然了,孩子当然!”HM说,但他的举止可一点也不像在听。只见他不耐烦地晃来晃去,仿佛在驱赶一只隐形的苍蝇,“现在怎么了?你到哪儿去了?”“仆役厅。”“哦?他们看见塞文伯爵了没?或者听到了什么?”“你也该注意到的,”马斯特司冷冷答道,“四点半到五点之间,他们都在一起喝下午茶,时间一如往常,举动也一如往常。他们可曾看见什么?噢,没有!这事绝对是经过精心策划的。”“你找所见略同。”“他们都在喝茶”,马斯特司缓缓解释,“除了彭芙蕾太太。“这样啊。她上哪儿去了?”一整天都在她房里,说是生病了。四点半时她的不在场